賀蘭藏突然掠起,銳利如鷹,手中閃著銀光的長劍如老鷹鋒利的長喙,向著無鋒撲去,同時另一隻臂膀如大鵬展翅掠到兩人身前,擋在逍遙王和無鋒之前,巧妙讓過燕前塵射向風一等人的勁力,攻向他賣出空門的肋下。
賀蘭藏這下突起襲擊,出乎所有人意料,燕前塵雖然一直關注著他,也沒有想到賀蘭藏攻勢如此之快,計算如此精妙,他的功力高深,若被一擊而中,後果不堪想象,因此即使功力高深如燕前塵也要向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攻擊。
隻是那攻擊竟然是虛張聲勢,回手極快,燕前塵和無鋒兩人一退,賀蘭藏輕輕向後一旋,雪白的衣角隨風揚起,刹那風華無可言說。蕭瑉尚在恍惚之中,已經被攬進他的懷中,一支鋒利森冷的長劍準確地架在她的脖子上,陰森森的冷氣沁進皮膚,讓她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她的耳邊響起賀蘭藏的聲音:“別動,否則我殺了她。”
蕭瑉冷笑一聲,想起不久前兩人之間的卿卿我我,心中無比滑稽。
燕前塵一時大意,讓蕭瑉落到了賀蘭藏的手裏,心中有點懊惱,眼睛裏卻是不露聲色,說道:“小公子好伶俐的心肝。”
賀蘭藏看著蕭瑉身後右首的人,突然說道:“我知道你是誰。”
燕前塵眼神微微一凝,說道:“公子好手段,隻怕你不想讓我現出真實身份。”
賀蘭藏壓住蕭瑉,嘴裏說話,手中不敢有一絲大意,他知道對麵的敵人武功之高平生僅見,他僥幸得手,不能再冒一點危險,他笑著說:“隻怕你自己更不想現出真實身份,和五國聯盟相比,有一樣東西對你更加重要。”
雖然燕前塵喬裝成蕭瑉的手下出現,但是他一現身,賀蘭藏就敏銳地察覺到遠遠高於無鋒不知道幾重境界的吐納,他知道蕭瑉身後右邊的男人功力深不可測,絕不是表麵看來那麽簡單,也許他便是蕭瑉真正的主宰。
風一等人想要自戮的瞬間,他強自忍耐不動,他在賭,賭那個人不了解自己的真性情,賭那個人不會讓辛苦落網的旋風十八騎就這樣自戮而死,所以他強迫自己全神貫注在他的身上,不去阻止風一等人,幸虧他賭對了,幸虧他的武功也很高,才能趁燕前塵分神,及時地將蕭瑉捉回手裏。
燕前塵聽完賀蘭藏的話,難以察覺地蹙了蹙眉,這個賀蘭藏年紀雖輕,行事老辣狡黠,果然名不虛傳。他的確不宜露出身份,對賀蘭藏來說,後唐仍是宗主國,不能在表麵上對後唐王爺無禮,對於他來說,他暴露身份,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蕭瑉到楚國的目的便無法再隱瞞下去。
說起來,燕前塵比賀蘭藏還要擔心身份曝光。
燕前塵輕輕一笑,成竹在胸地說道:“我的身份可以不曝光,你的身份卻非揭穿不可。”
賀蘭藏眼神一凝,壓在蕭瑉脖子上的長劍輕輕向前一送,無鋒著急地向前一搶,燕前塵輕輕一擺手,說道:“我知道你絕不會傷害她。”
賀蘭藏看著燕前塵的篤定,心中一緊,不知道蕭瑉是否把兩人之間的情形也如實匯報,他想到蕭瑉就是為了效忠眼前的男子一次次拒絕他,不知道他們之間親昵到何種程度,突然心生嫉妒怨恨,冷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你向前來試試看。”
燕前塵麵帶微笑,向前輕輕邁了一步,蕭瑉心中一聲長歎。
賀蘭藏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長劍向前一送,鋒利的劍芒在蕭瑉雪白細致的頸項上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淋漓,眾人一驚,無鋒徒勞地伸出手去。
燕前塵心中一驚,想不到賀蘭藏如此狠厲,站住不動看他。
鮮血直流,蕭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鮮血才能讓她看清很多事實,比如賀蘭藏,比如燕前塵,比如無鋒,比如她自己,一顆玲瓏剔透的玻璃心穿過紛紛擾擾倏忽之間變得堅硬,原來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除了她自己。
賀蘭藏感到蕭瑉的身子一震,他心中一痛,麵上卻是春風得意地向燕前塵等人命令道:“不如,你們先離開,這裏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燕前塵微笑以對,蕭瑉一瞬間的神情變化,他已經看在眼裏,他本來就是為了讓蕭瑉對賀蘭藏絕望才邁出那一步,隻是他忽略了他那一步,也讓蕭瑉認識到他對蕭瑉的不在意。
蕭瑉的鮮血一直流淌,武國使者慌張地說道:“小公子,還是先幫太子妃止血,我們接下來慢慢說。”
其餘幾國的使者也是齊聲附和,不能讓楚國的太子妃死在他們的眼前,否則就會給他們的國家帶來災難。
蕭瑉苦笑一聲,笑著提醒賀蘭藏:“小公子,四國的使者大人在跟你說話。”
她玩世不恭的口氣讓賀蘭藏心中一痛,你既然設計陷害我,還不許我捉住你自保嗎,他心中也起了不忿,冷聲說道:“那又如何?”
蕭瑉繼續笑道:“沒事,小公子的確可以當聽不清,不過好歹我也值幾座城池,這樣白白流血死了,你們可是什麽都拿不到的。”
賀蘭藏聽她言語,心中一震,他說過不用她和楚國談條件,她又哪裏值楚國的幾座城池了。
此時此刻,他不能分心去想蕭瑉的話,冷冷命令道:“將所有人押回都城再審問。”
十八應聲而去,蕭瑉說道:“且慢,小公子,狼拓,在這裏能弄清楚的事情為什麽要回去,不怕你心恨,將四國使者全殺了嗎?”
賀蘭藏眼神一窒,俊美的容顏上一絲惱怒,說道:“你胡言亂語什麽?”
蕭瑉輕笑一聲,一雙柔夷不知道是何時放在他的右肩上,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扯,露出賀蘭藏結實光滑的肩膀,也露出他肩頭一個凶殘狠厲的狼頭紋身。
眾人一驚,武國使者就在風三的麵前,下意識地學著蕭瑉的動作,扯開了風三右肩的衣服,也露出一個明顯的狼頭紋身,和賀蘭藏身上的一模一樣。
四國使者慌張起來。
賀蘭藏看著蕭瑉,眼神複雜難辨,問道:“你怎麽知道?”
兩個人歡好之時,是在黑暗之中,她怎麽能夠看清,如果她一早知道這個證據,為什麽剛才不說出來,要到現在才說出來,難道她真的對自己死了心。
蕭瑉微笑著,秀美的小臉呈現出故作天真的笑顏,在火光下憑添了幾分豔麗風情,輕笑著說道:“我一直都知道啊。”
隻是直到現在才想要說出來而已,看著賀蘭藏受到打擊的神情,她眼睛裏充滿了報複的快意,還有燕前塵也會借此知道她和賀蘭藏有過肌膚之親,她不用轉過身,想到了他嚴厲的眼神,心中十分痛快,與此同時,那種深深的傷楚卻被她狠狠地埋藏起來,不去理會。
賀蘭藏沒有時間多想,四國使者已經反應過來,指著他,說道:“你,你……就是狼拓。”
賀蘭藏不用再躲躲藏藏,也是一種痛快,索性撕下和善的麵具,命令道:“十八,一個也不要放過。”
十八歡呼一聲,向著山神廟外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霎時間漫山遍野亮起火光熊熊的火把,這深山之中已經在眾人沒有察覺之時,埋伏了成千上萬的穆國士兵。
瞬時間,四國使者慌張起來,向著燕前塵身後躲去,賀蘭藏要殺人滅口,隻是這次的對象不再是剛才的旋風十八騎,而是他們這些剛才在查案的人。
武國使者十分後悔,自己多事,被蕭瑉等人利用攻擊賀蘭藏,現在卻無處可逃。
他向著燕前塵走去,哀求著:“求求你,救救我。”
燕前塵冷笑一聲,輕輕一抬手,一道淩厲的指風洞穿了武國使者的喉嚨,血花四濺,武國使者不甘心地向後栽倒,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是死在燕前塵手上。
燕前塵看著武國使者向後栽倒,嘴角邊泛起一絲冷笑,說道:“垃圾而已。”
他凝然地站著不動,因為蕭瑉還在賀蘭藏的手裏,他不能輕易離開,將蕭瑉留下給他。
深沉的夜色之中,無數明亮的火把搖動著,喊殺聲震天,兵器相交的聲音在山林中回響,那是穆國士兵和四國使者的侍衛們在爭戰。
其餘三國使者既不能逃向燕前塵,也不能躲向賀蘭藏,滿眼不可置信地瑟瑟發抖向外麵逃去,卻被守在帳外賀蘭藏的手下捉起來一刀殺了,連呼救聲都沒有來得及出口。
十八高興起來,先去解風一的穴道,又去給他鬆綁,風三著急地罵起來:“你個笨蛋十八,先來救我啊,我的血要流光了,你們都不死,我一個人可不想去閻王爺那裏報到。”
十八抱歉地撓撓頭,跑過去給風三點穴止血,又給他鬆綁,風三站起來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胡亂纏在胸前,便幫著十八給兄弟們解穴鬆綁。
旋風十八騎一旦恢複自由,並不出去戰爭,隻是安靜地站在賀蘭藏的身後,冷冷地看著燕前塵等人。
外麵鋪天蓋地的廝殺聲仿佛與他們無關,他們眼中的敵人隻有燕前塵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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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風十八騎在計劃表,從十麵埋伏該死一直幸存到現在,還是活著,不知為什麽就是不忍心,明明知道有死人更容易出情節高潮,還是不忍心。另外還挺喜歡有點殺人狂的風四,我想我也有點小變態。
明日六一兒童節,祝所有在成人世界中還保持著一部分童心的大兒童,兒童節愉快,讓自己好好過個節吧,另外沒事多來本書支持一下。
節日快樂。
溪月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