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妻妖嬈

第一九一章 造化讓我為你而生(上)

薛淺蕪掙紮著,往白玉砌成的澡池挪去。伸手探向水中,觸而暖生,好似天然溫泉一般。卻不知這滿池蕩漾的清澈如許,是從何引來的。

正想跳入,天旋地轉的眩暈感更甚,眼前一黑,一頭栽倒池中。趙遷唬了一跳,二話不說,即刻縱身跳了下去,雙臂撈起丐兒,一手急急搭上她的脈搏,一手掐著她的人中,嘴裏聲聲喚道:“丐兒!丐兒!你怎麽了,醒醒!”

在疼痛的清醒之下,薛淺蕪緩緩地睜開眼來,隻覺得整個身子軟如麵葉子,半分力氣聚不起來。胸口窒悶,隻有進的氣兒,沒有出的氣兒。

不僅趙遷,連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剛剛一切都還正常,怎麽床上鬧騰一番,就成了這樣子?遙想當年,與東方爺在一起時,雖然也有筋疲力盡之症,但也不至於昏迷吧,並且她與東方爺配合得相當到位,耗費體力,所以難免勞累過度,嬌汗如雨,氣喘籲籲,虛脫難支。

然而麵對趙遷掠奪,她隻是承受者,遠遠不如與東方爺在一起時投入過多心力,事後怎麽一副病入膏肓模樣?

萬千思量之時,趙遷摟她在懷,傾情地耳語道:“以前總見你活蹦亂跳、不知疲倦的樣子,誰想體質竟然如此之差。都怪我,這段日子沒能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今後你我在這地下,做一對與世隔絕的好夫妻,為夫一定唯你是從,你說的所有話都是對的,一切以你的開心和快樂為出發點……讓你順心遂意,爭取把你養得白胖滋潤,豐腴動人,你說可好?”

薛淺蕪倦笑道:“太子是在養母豬嗎?”

趙遷刮著她的鼻道:“你見過天下有這麽可愛的母豬嗎?”

溫泉滑膩的水,貼心地從肌膚上脈脈淌過。此時的太子趙遷,確實是一位好情人。但是薛淺蕪從來不稀罕情人,她隻期盼一位夫君,溫厚包容的一心人。趙遷雖好,尊赫無比,卻非她期待的良人。萬千寵愛集於一身,但他注定要有萬千佳麗,來分享他的愛。既然如此,縱使奪得了萬千佳麗的寵愛,卻也同時傷了無數女人的心,又有何快樂呢?

何況,遇見趙遷,終究晚了一步。君心無常,她與皇家,前世今生有著太多打不開的過節。

泉水溫暖了身子,冷汗依舊不斷地從額頭滲出。趙遷慌神地道:“怎麽虛成這樣子了?我找太醫過來幫你瞧瞧。”

薛淺蕪道:“不用了。過一陣兒,自會好的。”

趙遷疑惑地問:“以前曾經這樣過嗎?我的意思是說,你與東方弟一起時,可曾……”

趙遷的聲音裏多了一分鬱結。薛淺蕪知道,任何男人提起自己女人的前夫,心情都不會多麽的坦然。更休要說,薛淺蕪從未忘記過她的“前夫”了。

“我也不很清楚。大概是一樣虛脫吧,但現在多了一種疲憊感,仿佛隻剩下了一具空殼。我覺得我是沒有生命的,或者說是斷了線的風箏,不知何時就搖擺墜落在地了。”

趙遷喃喃地道:“怎麽會這樣?我能感受得到,明明你是快樂的。你看不清自己的心,但你的身子不會騙人,比言語更明確地表達了一切。最起碼你不討厭我,你的身子一直在接納我。”

薛淺蕪淡笑道:“不過是軀體的需要罷了。人有正常反應,但我的心一直沒有轉移過。”

趙遷的臉龐漸漸籠上了不甘和陰翳,怒火從他眼中迸出,他鉗住了她的下頜,近乎暴躁地道:“我不信,我不信!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的身心皆屬於我!哪怕隻有身子,也必須得臣服於我!你是我的!”

薛淺蕪不掙紮不反抗,輕蔑地噙著絲冷笑,笑看著他。趙遷歇斯底裏的抓狂又被她挑起了,不顧她孱弱虛空的身子,再一次侵占了她。那樣不留餘地的蠻橫與霸氣,恍若雪山崩落的摧毀力道,來證明著他的存在。

薛淺蕪如屍體橫陳,默默地承受著。不屈服不求饒,直到冷汗淹沒她的視線,趙遷聲音沙啞地狂吼著:“求我!向我求饒!聽見沒有?求我,我就此放過你!”

薛淺蕪咬緊牙關,無邊無際的黑暗襲來,她閉眼睡去了。那樣沉那樣乏,閉了眼就能解脫了。再也不願醒來。

殘存的意識裏,似乎傳來趙遷焦急的懊惱聲:“丐兒……你怎麽了……你醒一醒,原諒我好不好?”

再度蘇醒之時,她在被窩裏正包得嚴實。趙遷憐惜地告訴她,她已睡了三天。

太醫看她醒了,趕著過來給她摸脈。薛淺蕪認得出,正是先前居住在幹霖院的那位老宮醫,因看向趙遷道:“怎麽又煩勞太醫了?你不是說,這裏不許有任何人進來嗎?”

老太醫誠惶誠恐道:“太子說了,以後讓微臣住在上麵的書房,終生不得離開半步。”

趙遷柔聲對薛淺蕪道:“他曾經給你看過病,最穩妥不過了。再者,困在幹霖院也是困,還不如住在這兒呢。你若有病,由他來照看著,我也能放心點。”

薛淺蕪不再說什麽。太醫掀起被子一角,薛淺蕪覆著透明紗的雪白手腕露了出來。老太醫正要伸手,趙遷瞪他一眼,止住了他,從身上撕下了一片布,纏在薛淺蕪手臂上,這才緩緩地道:“可以診了。”

老太醫微有尷尬色,拘謹地笑了笑,閉上眼睛,聚精會神聽起脈來。

老太醫的表情忽凝忽重,過了盞茶功夫,依舊沒有絲毫輕鬆。趙遷緊張地看著他,忍不住問:“比起前兩日,好些沒有?”

老太醫沉吟道:“前兩日全無活著的跡象,今天醒來,雖好了些,但竟看不出病因在何處。她的脈搏似有還無,氣息似虛還實,體內好像有異樣的力量,無法化解……如此下去,恐有性命之憂。”

趙遷駭白了臉:“那趕緊想辦法為她療治啊!”

老太醫搖搖頭:“恕臣無能為力。”

趙遷的絕望,化為勃然大怒道:“庸醫!一定能治好的!你這庸醫!哪怕用你的性命續她的,也得把她治好!”

老太醫冷汗涔涔滾落道:“微臣盡力就是……隻有一樣,還需太子配合……”

“什麽?”趙遷緊張地道:“您說!無論什麽,本太子都極盡全力配合!”

老太醫深吸一口氣,方道:“依她目前的情形看,不宜/房/事。太子若不自製,隻怕每次過後,她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許就再也不醒了。”

趙遷的臉難看得很,一陣青一陣紫地道:“簡直荒謬至極!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老太醫低聲道:“微臣不才,隻能實話實說。她的體內有異樣的力量充斥,如果再加太子之力,就會萬劫不複。所以在找到解決辦法前,太子應當杜絕欲念。”

薛淺蕪腦袋蒙蒙的,分不清是歡喜抑或是驚詫。忽然想起,在東方爺的新府裏住時,兩個相愛的人擁吻,每次都是東方爺越來越亢奮,激吻過後恍若新生,而薛淺蕪則是癱若春水。東方爺還猜測著是不是他有“采補術”,才導致了丐兒虛弱無比。不過事後,薛淺蕪枯竭中有幸福和快樂,倒沒覺得多麽不適。

莫非,她的身子真是為東方爺而生,隻能任東方爺采擷,與其他男子相斥嗎?

清晰無比地記得曾經那句話:“哪怕你真會采補術,那也隻能采我!我願被你采幹而死,前提是隻采我一個!”愛到濃烈之時,她星眸迷離地對東方爺如此許諾。終於熬到洞房花燭之夜,東方爺的所謂“采補”並未給她帶來多大傷害,東方爺內力提升了,在升華中越發剛武,她在柔弱喘籲中亦更加風情。這樣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再回想起第一次被趙遷侵占,也出現過不適,薛淺蕪隻認為是自己的心理原因,對趙遷濫行的厭惡所致。哪想到還有軀體的相契相合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