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月色朦朧。良辰美景,春意正濃。哄著剛剛經曆過破-瓜之苦的永寧公主入睡,魏鴻急匆匆地趕到另一處新房,開始進行第二次美妙盛宴。不過為了以示公平,他在兩度春風之後,並沒有停留在榮昌殿與新婚妻子洪天嬌過夜,而是回到了侯府主殿,那座屬下們特意為自己大婚準備的恢弘府邸。
靜心安坐榻上,昔日往事紛飛,愁思灑落心弦,招來觸動陣陣,如夢如訴如泣。紅顏債,最難欠,腦海裏的思緒,彌漫在迷離夜色之中,化作聲聲低沉的呼喚。忽然想起一句俗語,向來隻見新人笑,卻是不聞舊人哭。昔日常與南宮馨兒她們纏綿流連,今日卻是不知伊人身在何方,許是滿懷情愁,含淚憂傷,落寞難消。
識海中神念四出,魏鴻掃過原來的總督府時發現,今夜已過五更,府裏那些深愛著他的,卻是獨守空房的女人們輾轉反側,終夜難眠。他心裏頗感愧疚,恨不能親身相陪,可惜現在時機不對,不能離府一行。
須臾之後,數十道“回夢奇術”劃過朦朧夜空,現身東霖舊府,施展於眾女之身。悲喜隻是一笑,夢中切切私語,昔日枕邊人的憐愛,如畫似夢。府裏的姬妾終於安然入睡,還做起了甜蜜的美夢。
白駒過隙,新皇登基的第一年很快就過去了。如今魏鴻已經適應了侯府與總督府兩頭跑的生活規律。平日裏在總督衙門辦公,稍有閑暇便去後院看望,六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女,晚上的大部分時間都會留在文昌侯侯府,陪伴兩位新婚妻子。新皇允諾的關於南荒大都督的任命聖旨還未下達,他可不想在此關鍵時刻,因為女人的問題而出現某些不必要的閑言閑語,影響他下一步計劃的進行。
前來祝賀總督大婚的魏鴻本家長輩,收到他送來的數萬上品靈石的厚禮之後,再也不提廢除他少主身份的事。老家夥們非常重視這批重寶,婚禮之後的第三天,便向魏鴻告辭,匆匆趕回水仙鎮去了。
聖佑二年春,新年伊始,洪京城的各部大臣們經過幾個月的激烈爭論,終於達成一致意見,同意了新皇升格南荒宣撫使衙門的決定。三月份的時候,天使來到東霖總督府,傳達了提升原南荒宣撫使魏鴻為正一品南荒大都督的旨意,同時加封他為太傅,負責教導今後兩位皇子的儒道學業。
同時,靖海王國方麵送來了很多件貴重的東海珍寶,作為王太孫洪良翰的拜師禮。身為王朝一品高官,魏鴻不能同時接受王朝屬國授予的官職,因此靖海王國方麵就想出了一個變通的方法,讓王太孫洪良翰以妻家子侄的身份拜入先賢魏鴻的門下。
大洪王朝之內,儒門學術一般隻為寒家子弟所重,在上層大族之中並不興盛。自古傳承下來的武學仙法,向來是國中眾世家得以立足的根本,何況儒道修行極為艱難,千萬人學儒,難得有一人修成正果,他們怎會任由自家優秀子弟走上絕路呢。除非那個人武學資質不堪入目,無路可選時,族中長輩才會允許他學習儒道。
儒玄之爭,由來已久,自王朝建國到如今新皇繼位,都沒有停止過。朝中那些世家出身,不修儒道的大臣,向來反對儒修一門私自製定的道德規範和道德教化之言,而主張推崇尊重世人情感和天性,遵循天道自然之理的道修學術。自古流傳下來的道修學術思想,否定了致力於依附於政治權威,依靠禮儀習俗、道德教化、名教宣傳而專為王權服務的儒家學術,一直是王朝皇室正統權威的嚴重威脅。尤其是現在皇室飄零,政權動蕩,地方不靖的危機時刻,通過政變勉強上位的新皇急需國中那些出身儒門的官員鼎力支持,這次拜魏鴻為太傅便是一個明顯的信號。
這樣,傳自大運稷下學宮的儒學之道,在數千年裏一度遭遇了王朝世家頑固勢力強力*,多時打壓之後,又顯現出建國之初的那種複興態勢了。
文昌侯府主殿,三位少年依照儒門禮儀,向上首高坐的師父行過拜師禮。拜師少年便是隨送嫁隊伍一起來到南荒的洪明哲、洪明旭、洪良翰三位皇族子弟,他們的師父就是新晉太傅,南荒大都督魏鴻。高座之右,站著一位麵容俊雅的中年儒修,魏鴻的眼神威嚴地從三個新徒的臉上掠過,接著指向那位儒修說道:“歐陽老夫子乃是為師好友,學識淵博,儒道精深,你們三個先期的學業就由他負責教導,要和尊重為師一樣來尊重他。”
殿中三位少年高聲應諾,雖然不清楚為什麽老師會派歐陽修為他們進行儒學啟蒙,但是師命難違,隻得接受這個不怎麽令人滿意的結果。
少年們的遺憾表情,都被魏鴻看在眼中,他停了一會,接著說道:“為師與歐陽老夫子不同,乃是儒玄同修,武道修為不差。儒修之術需要悟道的天賦和持久的耐性,你們童稚未失,閱曆不足,現在還不是專研儒學一道的時候。在這段時間,你們還是以武學修習為主。修煉自家功法之時,如有不懂的地方,你們盡管向為師和府中侍衛請教,無須拘禮。”
魏鴻的儒道修為早在幾年之前,冒險突破功曹神位之時,便已盡數轉化成了玄黃神力。仙界荀聖傳下的儒家經典,他雖是熟記於心,但是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沒有時間,去深入探究儒道奧秘,學術修為遠遠不及身邊的這位夫子境儒修。歐陽修的儒道修為卻是實打實的,經過數十年的儒學熏陶,機緣巧合,一朝悟道,修成的正果。可是,魏鴻此刻既然決定當人家師父,就不能讓新收的徒弟失望,況且他乃地仙末境高人,在武道修行方麵,教導這幾個先天境都未到的武師,絕對是綽綽有餘。
洪氏皇族家傳絕學--《水聖麒麟決》,是一門最高隻可以修煉至散仙末境的水屬性功法,比之魏鴻多年前送與長老會的殘缺版《祝融真經》都不如,新收的三個徒弟現在修煉的正是這一洪氏絕學。可惜保護他們的兩位地仙都不是洪氏族人,修煉的也不是水屬性玄功,在仙道修煉與見識等方麵,遠遠不及他們的師父魏鴻。因此魏鴻此時做出的這個決定,也算是對先前皇室諸多饋贈的一種回報吧。
底下三位少年本已偽裝好的單調麵孔瞬間自然了許多,他們向來不喜歡修習儒道,此次來這裏拜魏鴻為師,實際上都是他們長輩的意思。沒想到這位先賢師父如此善解人意,不但準許他們專心武道,而且明言將會指導他們的武道修行,真是難得啊。幸好他們還知道現在所處的狀況,沒有因為心情激動而在師父和外人麵前做出出格的失禮舉動。可是,他們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在場之人久經世故,哪會看不出來眼前的三個小子心裏所想之事呢。
看到一直繃著小臉的兩個侄兒終於有些開心了,洪聖雅不由地高興站了出來,“還不快點謝過姑父!雖然你們姑父門下弟子不少,但是他的親傳弟子除了自己的兒女之外,就隻有你們三個。東霖軍中的大半武聖都是上清院的弟子,也算是他的門徒,而你們身為親傳弟子,今後成就定然不會比他們低。”
也許是仗著自己的公主身份,洪聖雅話裏深含綁架魏鴻的意思。可是她男人也不甘示弱,決意將兩位身份高貴的妻子都拉下了水,反正徒弟們就是她們的侄兒,監督教導他們學文習武的重要之事,做姑姑的也有責任。
不等他們說出感謝的話語,魏鴻便接話了,“無需如此見外,拜師之禮已經完成,你們現在就跟著歐陽老夫子去侯府書房讀書。今後每天上午有兩個時辰,他會抽空來教導你們儒家學問。其他時間,就由你們的姑姑來安排吧,相信她們在監督你們學業的方麵會做得很好。”
旁邊一直沒有插上話的洪天嬌,此時一臉委屈模樣。本是姐姐與夫君之間的博弈,怎麽非要扯到她身上。殿中這麽多人,就屬她通脈中境的修為最低,連三個小輩都已突破到通脈極致的修為。竟然讓她來監督教導他們,這不是笑話嗎?
正當洪天嬌準備說話的時候,魏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總結性地發言道:“此事就這麽決定了。本官以後一段時間事情很多,不能時刻呆在侯府,徒兒們的學業有兩位賢妻在旁看著,我也放心了。主殿藏經閣裏麵的武學書籍足有數十萬卷,包羅萬象,你們若是有需要的話可以去那裏,對開闊你們今後的武學眼界很有幫助的。”
剛剛履任南荒大都督之位,宣撫使衙門又將升格,很多官員的職位需要調整,許多事情等著處理,他這個地位最高的主事之人必須回去坐鎮。將教授徒弟的事蓋棺論定,魏鴻急著向兩位妻子告別,很快就離開文昌侯侯府,回總督官衙處理公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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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第五卷,世俗鋪墊的情節差不多就結束了。下卷劇情發生在陰魂界和東海,不會缺少打鬥場麵的。多謝書友們,這幾個月對本書的支持,堅持看下去,肯定會出現期待已久的主角激情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