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戴之的確猜對了。
目的地,竟然真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金玉閣”。
這一下,戴之愈發是好奇了,一肚子的疑問也不知道問誰,不過直覺告訴她,也許跟這一屆剛剛結束的玉雕技能新人大賽有關,可是,她跟這比賽又會有什麽關係呢……
“丁師傅,您帶我來‘金玉閣’做什麽啊……”
丁師傅一聽,有些詫異的問道,
“咦,你知道這金玉閣?”
戴之點了點頭,從第一次來這金玉閣到現在,也算是頗有淵源,舒爺爺和金爺爺都待她很好,算是她第二個家了,對了,上次舒爺爺大壽,金爺爺去了玉雕大賽,現在大賽結束了,應該也回來了吧,這麽些日子不見,她倒是頗有幾分想念。
丁師傅有些意外,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麽,有疑惑也沒問出來,隻是複而問道,
“還記得我與你講過的那位在二十年前就消失在江湖之中的玉雕界神話——肖牧,肖大師麽?”
戴之雖然奇怪為何丁師傅此刻又突然提起這位傳奇人物,不過仍是點了點頭,那次丁師傅跟她說的傳說,她自然記得。
“那我再問你,你果真不曾認得肖大師?”
這次戴之越發是茫然的搖了搖頭,整個人完全有些找不著東南西北似的糊塗了。
丁師傅緊鎖著眉頭,嘟囔了一句,“那就奇怪了,為何,他一定要見你呢……”
“誰?”戴之連忙抓住他的話,問道,“誰要見我?”
“這個人,是除去肖大師外,我一生中最為尊敬並且崇拜的老師,你肯定不會知道也不會認識,可是他老人家卻執意一定要我帶你來見他,記住,待會兒見到他老人家一定不能說錯話,他是出了名的嚴謹並且刻薄的,不懂的就不要亂說,多說多錯,聽清楚了麽?”
戴之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一頭的霧水,隻是聽到他說,她要見的人是他一生中最尊敬崇拜的老師,她就覺得這位大師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大師,能讓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丁師傅都如此小心翼翼。
“咱們走吧。”丁師傅整了整理衣服,很是嚴陣以待的樣子,然後慎重的跨步走進了“金玉閣”。
丁師傅走在前麵,戴之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麵,即使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也被如此嚴肅認真的丁師傅給弄得神經緊繃了。
這個時候店裏剛好沒什麽客人,那夥計在打盹,見有人來了,連忙清醒過來招呼著,
“先生您好,喜歡什麽隨便看。”
丁師傅十分客氣禮貌的問道,“請問,金老先生在麽?”
夥計見是來找人的,又是生麵孔,問道,“您找我們老板有什麽事?”
丁師傅正準備回答,那夥計這才見到跟在那老師傅後麵的戴之,當下立刻恭恭敬敬的半彎著腰禮貌問候道,
“是戴老師來了啊。”
夥計的反應和態度讓丁師傅頓時吃了一驚,本來剛剛戴之說她知道金玉閣,他隻是以為來買過東西,沒想到,這看起來似乎還頗有交情,不過馬上他就想明白了,戴之在古玩市場,的確有幾分名氣,想來這夥計也是跟大家一樣,把這小丫頭真當做多了不起的老師了吧。
戴之連忙笑道,“嗬嗬,是啊,這位丁師傅有事找金爺爺,金爺爺在麽?”
“在的在的,您請直接上去。”夥計對這位跟金老板和舒雅關係十分親近的大人物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戴之對著夥計溫和的笑了笑,便轉過去對著丁師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丁師傅,金爺爺就在樓上,想必是在喝茶吧,您可一定得試試金爺爺的茶藝。”
戴之還不知道丁師傅帶她來這裏幹什麽,隻是以為那位他所無比尊敬的老先生待會兒也會來這裏,不過既然來了金爺爺這裏,就一定得試試金爺爺的茶。
她當這裏是第二個家,所以把自己當做半個主人似的,絲毫沒發現走在前麵的丁師傅,此刻已經有些不自然了……
丁師傅活了大半輩子了,在公司裏德高望重不說,在玉雕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不過遇到了今天要見的那位尊敬的老師,他自然是不敢有半點傲氣,即使是麵對店裏的小二也十分恭敬。
而身後的戴之對於他來說隻是個沒什麽閱曆的小屁孩兒一個而已。
可是剛剛,似乎是因為這個他根本就沒當回事的丫頭,他才能這麽順利的被允許上這二樓這個私人閣樓來,而且聽她剛剛說的,她似乎對這裏很熟,跟金老爺子……也很熟?
懷著忐忑和疑惑,丁師傅亦步亦趨的上了樓,心裏悄悄打鼓。
樓上金爺爺果然坐在茶幾上悠閑著品著茶,而舒老爺子也坐在對麵,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是想著什麽很重要的事。
丁師傅一見金老爺子,立刻恭恭敬敬的上前去,
“金老師,冒昧打擾,還請兩位老師不要怪罪才好。”
金爺爺麵容冷靜,也沒站起來,依然坐在那紅木的茶幾邊上,神情雍容而有氣勢,隻是淡淡的道,“你來了。”
戴之見金爺爺這幅樣子,跟平時對自己那和藹慈祥的模樣似乎判若兩人。
舒老爺子最先看到了戴之,本來沒什麽笑容的連立刻燦爛起來,站起身來拉著戴之的手,
“丫頭,你怎麽也來了,這麽好來看我們兩個老頭子啊。”
金爺爺見到戴之,也回複平時那慈祥笑臉,
“丫頭,我可是聽老舒那老家夥在我麵前炫耀了,說是他大壽那天,你可是送了一件寶貝東西給他,這老家夥神神秘秘的還死活都不給我看,這可不行,我可是要吃醋的。”
戴之不禁笑了起來,這兩位老人像孩子搶玩具似的,真是沒辦法,
“金爺爺,您別急啊,等您大壽的那天,我肯定送一件更好的。”
金老爺子聽了這句話,才心滿意足的不再計較,“聽見沒,小之要送我更好的,我就說嘛,小之更親近的肯定是我。”
舒老爺子不樂意了,紅著臉爭,“你這老東西,別企圖挑撥離間,小之明明就跟我更親近!”
戴之像哄小孩子似的勸和,“好啦好啦,金爺爺舒爺爺別爭了,你們倆都一樣重要,今兒丁師傅是有事叫我來這兒的,我也沒想到丁師傅找的是金爺爺您。”
這話一說出來,金爺爺和舒爺爺都愣住了,看了一樣丁師傅,又看了一眼戴之,隨即金老爺子對丁師傅問道,
“丁師傅,我要你帶來的人,就是小之?”
金老爺子滿臉的驚訝,此刻的丁師傅更是驚訝不已,他沒想到戴之會跟金老師這麽熟稔,他所最尊敬最崇拜的老師,竟然會和一個他本來一點都看不起的小丫頭麵前如此關係親密。
他剛剛還在樓下囑咐戴之一定不能放肆,不可以亂說話,現在看來,他剛剛的那一番囑咐,顯得多麽的可笑。
丁師傅暗自怔忡,看來她的確是小瞧了這個丫頭啊……
如果說她在古玩市場上的名聲是靠著左大帥這個活招牌給炒作起來的,如果她真的一點本事都沒有的話,又怎麽可能讓一向眼界甚高又治學嚴謹的金老師如此信任以及青睞呢?
心裏暗自思忖著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走眼了,一邊恭敬的點頭道,
“正是她,那隻翡翠蝴蝶,就是出自戴之之後。”
什麽?翡翠蘋果?
本來戴之還在奇怪,她的金爺爺怎麽會就是丁師傅最尊敬崇拜的老師,怎麽想見她的人,會是剛從玉雕新人大賽回來的金爺爺,可是在聽到翡翠蝴蝶之後,戴之更是不解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她沒猜錯,丁師傅嘴裏的那個翡翠蝴蝶,就是她那段時間跟著丁師傅學雕刻的時候,雕刻出來的一件作品。
她還記得,那個翡翠蝴蝶,丁師傅說是借他用幾天,她也沒在意,就算是送給他也無所謂。
可是,今天本來就疑惑叢生的事件裏,怎麽會有翡翠蝴蝶了?
金爺爺的眼光落到戴之身上,收起了剛才那副孩子氣的模樣,目光探究而疑惑,
“小之,那翡翠蝴蝶,真是你雕刻的麽?”
戴之向丁師傅投去疑惑的目光,丁師傅立刻解釋道,“沒錯,就是我找你借的那隻翡翠蝴蝶,要不是我親眼看著你雕刻出來的,我也有些不相信。”
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在她控製範圍之內了,戴之隻能傻傻的點了點頭,“的確是我雕刻的,沒錯啊。”
金爺爺的眼光又變得深邃起來,對身邊的老友說,
“老舒,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小之的時候,她就拿過一件玉兔形狀的月光石玉佩?那時候我就說,很像……”
舒老爺子也深思著點了點頭,表示記得這回事,轉而問戴之,
“丫頭,你第一次拿來的那件玉兔月光石,雕工出自何人之手?”
戴之想了想,才記起來舒爺爺說的那件玉兔,當時為了讓她第一次撿漏的玉佩能賣個好價錢,她第一次一個人完成一次玉雕,雖然那手藝完全不能跟現在的手藝比,但是也是她很用心完成的第一件作品,而且她還記得,不知道為什麽,那玉佩還發出過淡淡的紅光。
“不瞞兩位爺爺,那玉兔,也是我雕刻的。”
兩位老人同時一怔,舒老爺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那東西戴之再熟悉不過,可是金老爺子一看,卻是頓時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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