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裏的一綠兩紅三枚信號彈在天空裏飄浮著,在黑夜的星空裏,明亮的它們格外醒目。潘家堡寨裏的馬穆魯克騎兵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他們一個個仰著頭,對著天空裏的指指點點。
對著那些在璀璨的星光襯托下,更顯得神秘而又美麗的信號彈嘖嘖稱奇。它們就像是天空裏的星辰,被風吹下來輕飄飄的在空中遊蕩著。一些宋人,大概也會想起牛郎織女的故事。
趙伏波知道,馬丁老師在設計這個東西的時候,用紙給做了什麽降落傘。所以這些小玩意能在天空裏亮好久。
“真虧了有這個小玩意,不然的話都搞不明白,阿米娜他們進行的怎麽樣了!”
信號燈、信號彈這是馬丁給趙伏波的大宋羽林軍,除過盔甲、兵器之外的貢獻。在黑夜裏,沒有比燈更方便的聯絡方式。遺憾的是,信號燈的光源用的是油燈,按馬丁所說,過不了多久會有另外一種叫什麽“汽燈”的玩意出現。
到底是什麽東西,趙伏波不知道。他隻清楚一點,馬丁老師想出來的東西,就是那麽好用。
“阿米娜來信號了,叫弟兄們準備,一會我們就上去了!現在就看趙銅錘的了,隻要他完成了任務,那麽一切都好辦!”
看著約定的信號,趙伏波吩咐手下的同時,心中擔心著牆內趙銅錘的行動。他孤身一人,混進敵方的大賽裏。也不知道他是否成功進入,又或者已經不幸的被對方識破。
大家知道趙伏波的擔心有些多餘了,身在堡寨裏的趙銅錘已經悄悄的轉了一圈。潘家的堡寨實在不是個小地方。堡寨裏的幾千馬穆魯克騎兵,也已經做好準備,隨時都可以上陣廝殺。
“這裏麵可有不少兵呢,長官隻說製造混亂,可怎麽個製造法呢?”
趙銅錘的目光,在馬穆魯克騎兵身上掃來掃去。他感覺自己需要一些偽裝,好使他的行動能夠更加自由。偏巧一個下馬小解的馬穆魯克騎兵的身影,落入到他的眼中。
“兄弟就是你吧!”
他悄悄跟隨在那個馬穆魯克騎兵的後麵,從小臂上抽出綁在那兒匕首,輕粗輕來到那個馬穆魯克騎兵的後麵。
“對不起了,各為其主,不要怪我哦!”
從背後靠近前麵的馬穆魯克騎兵,猛然伸手搬著他的頭盔,手中匕首立即就從頭盔下麵露出的縫隙裏,刺進了他的脖子。被一匕首捅穿了喉嚨的馬穆魯克騎兵,隻輕微的掙紮了一下,就再了不動了。
片刻之後,換上盔甲的趙銅錘從角落裏出來。看著周圍那些穿著與自己一樣的馬穆魯克騎兵,他確信堡寨裏麵,應該沒有人能夠輕易認出自己。
趙銅錘手裏端著長矛,騎在那個馬穆魯克騎兵的馬上,悠哉、悠哉的靠近了關押薩福萬的地方。
所謂的地牢即沒有什麽高牆厚壘,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院子。在外麵溜達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礙眼的人。趙銅錘從身上掏出來個震天雷來,這是他用來製造混亂的東西。
布置好裝滿火綿的震天雷,趙銅錘點燃充作延時引信的線香,隨後上馬迅速離開這裏,躲到他早到看好的暗處。暫時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而另外一半,則是要用另外一個震天雷,引燃潘家堡寨裏存放火藥的地方。
是的大通布島上有火藥,這種在大宋年間已經不稀奇的東西,在這兒也不是什麽神奇的玩意。潘家的堡寨要準備打仗,各種火藥製作的火器就都放在牆下襯手的地方。
甚至這兒連個看管的人都沒有,大概這些馬穆魯克騎兵都相信,牆內並沒有細作,因此都大意的很。看著一堆的火藥桶,趙銅錘心中暗自高興。
“真是天助我也!”
現在還不急著行動的趙銅錘,找了個一角落裏舒舒服服的悄悄呆下來。隻等著監獄那兒牆被炸開,造成混亂之後。他就會引燃這兒的火藥武器製造出更大的混亂,然後就等待機會營救薩福萬。
或者說,是等待機會混進地牢裏,把那裏麵的人全都放出來,隻有這樣才能造成更大的混亂。也隻有更大、更多的混亂,才有利於趙伏波他們的秘密潛入,外帶斬去潘家的為首之人。
如果一切順利,到瑞玉莊的人到達時,就可以與大宋羽林軍一起,端掉整個潘家的堡寨。
就在這個不起眼的院子裏,早已經得到師雪容通知的薩福萬,坐在自己的單人牢房裏,眼睛看著天空裏的月亮,在天空裏一點點的偏斜。
回味著以前的那些事情,他發現變化從他決意在比武大賽上,殺了趙伏波的時候就開始不再受他控製。此刻他手中握著師雪容悄悄送給他的匕首,回味著與趙伏波“交往”的點點滴滴。
從第一次冒充強盜襲擊趙伏波開始,到後來比武場上的決鬥,按說薩福萬應該是趙伏波最要命的那個仇敵。
“他怪異的槍法……冒險回去救他的老師……為他的馬報仇……比武時饒了我一命!”
回味著與趙伏波相接觸的過程,除過最後自己歸順他以外,他們一直都處於敵對的,尤其是自己一直想要致其死命的狀態。
薩福萬首先驚訝的是,趙伏波能夠接納他,並給了他如此巨大的信任。更大的驚訝是,現在他居然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棄卒,甚至還會來營救自己。
他可不知道趙伏波到這兒來,主要是為了開辟商路,隻以為沒有看到自己的回信的趙伏波千裏迢迢的來這裏,卻是為了救自己的命。
“他一定會派人來救我!”
令人驚訝的是,此刻薩福萬的心中,卻對趙伏波薩福萬去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這些信心大約來自於趙伏波奮不顧身,救馬丁脫離了危險。也來自於趙伏波為了自己的馬,而進行的報仇行動。
因此當薩福萬知道趙伏波到達大通布島後,就一直在等待著趙伏波。現在回想起自己與趙伏波的“恩怨”,薩福萬感覺自己一點也不恨他。反倒在他的心中,對於趙伏波有著更多的忠誠。
“阿拉在上,如果我薩福萬脫得了此劫,那麽今生……”
可還沒等薩福萬完成祈禱,告訴真主阿拉,他今生都會忠誠於趙伏波時,突然之間猛烈的爆炸聲響起。
“怎麽回事,難道他來了嗎?!”
薩福萬跳起身,準備好手裏的武器,心中一陣緊張。雖然薩福萬的牢房裏,隻有一個高高的,根本看不到外麵的用來透氣的窗戶。但夜風卻正把火綿爆炸的味道為他送進來。
“難道他真的來救我了嗎?”
頭一次,薩福萬感覺到有人在關心他的安危,頭一次他感受到了,以心換心的忠誠。心中的喜悅,實在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
的確這一聲爆炸就是行動的信號,當趙伏波與伏在牆外的,大宋羽林軍的士兵們聽到,這一直在期待著的巨響之後。他們一個個彎著腰,悄悄的潘家堡寨的圍牆靠近。
小隊長們作為狙擊弓手,這時一個個悄悄張開手中的,帶有遠望式瞄具的蘭博折疊弓。眼睛透過瞄具,緊緊盯著那些牆頭上的馬穆魯克。
“放!自由射擊!”
趙伏波下達了命令之後,從腰上解下一根帶有飛抓的繩子,與其餘人一起向堡寨的牆下奔去。
烏黑的夜裏,趁著堡寨裏的火光,牆上的守兵完全無所遁形。隨著狙擊弓射出的一枝枝利箭,被射中的他們,打著旋從堡寨的的牆上栽了下去。
顯然潘家堡寨裏的馬穆魯克騎兵,並沒有料到這個方向會有人來攻。多數的人都被院子裏的爆炸聲所吸引,一個個扭過著朝院子裏張望。根本沒有注意從外麵射進來的羽箭。
趁著這邊堡寨牆頭上不多的馬穆魯克被清理,趙伏波帶著人占據了一小段的堡牆。當他們居高臨下,向院子裏射出更多、更密集的箭枝時,整個潘家的堡寨裏徹底亂了起來。
爆炸發出的巨大的響聲,引起了堡寨裏所有人的驚惶。其他堡牆上的守衛士兵,驚訝的向堡內張望著,不知道那兒出了什麽事。
帳篷裏的被驚醒的士兵,隻穿著少少的衣物,帶著眼屎的眼睛迷糊的望著巨響傳來的方向,不知道那兒發生了什麽事。
一直藏在角落裏的趙銅錘趁著亂,來到他剛剛觀察到的,存放著火藥武器的地方。手裏引著另外一個震天雷,這已經是他帶來的最後的裝備了。
燃著了引線的震天雷從趙銅錘手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到那一堆火藥武器上。接著趙銅錘打馬離開那兒,見過震天雷爆炸的他,這時候可不想呆在這東西附近。
才打馬飛馳而去,身後就騰起了一朵夾雜著雷聲的彤雲。炎熱的衝擊波追逐著他,甚至透過鐵甲他能夠感覺得到,那吹來的風就像火焰那麽灼熱。
“他.媽的,撚子短了!”
趙銅錘喊叫著,抒發著心裏的恐懼。他沒有想到,那一小堆火藥,居然會產生這麽劇烈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