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和政法委書記車懷遠打個招呼,這是小事一件,朱一銘也知道梁之放基本已和對方達成統一了,他過去隻不過是給對方一個麵子。車懷遠這個政法委書記做的也夠憋屈的,現在市委書記向其拋出橄欖枝,他當然求之不得。
車懷遠能做到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當然不是傻子,他見市委書記和常務副市長聯手硬要塞一個人去公安局擔任常務副局長,他當然能看得出來他們新來的這兩位是準備對公安局動手了。
這對他這個政法委書記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雖說他不能一舉控製住公安局,但總比他現在做一個無權無勢的傀儡要強多了,至少他能從中分一杯羹。
公安局副局長的任命當然要經過市委常委會,但如果政法委書記提出來,市委書記表示支持,再加上朱一銘這個常務副市長的力挺,元秋生等人就算有天大的意見,也不可能當麵說出來的,除非他準備撕破臉。那樣的話,他將麵臨來自市委書記和常務副市長兩方麵的壓力,說是腹背受敵一點也不為過。一個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貌似還不值得元秋生去下那麽大的本錢。
朱一銘認定這事八九不離十能拿下以後,也就不在這上麵下功夫。他看著梁之放說道:“感謝書記的提醒,一會我就上去看看,車書記今天應該在家呢嗎?”
“在呢,我剛給他打過電話。”梁之放開口說道。
他剛才已經說過,為了肖銘華的事情向車懷遠打過招呼了,這會自然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朱一銘聽後,微微一笑,然後衝著梁之放說道:“書記,我初來乍到,一直準備過來向你好好匯報一下思想,想不到還是被動了,今天乘這個機會,一銘向你請教一下,如何才能使我們的工作更卓有成效?”
朱一銘這話雖然說得很婉轉,但等於變相地往梁之放嘴裏遞話了,意思很簡單,你給的好處我拿下了,下麵該開出你的價碼了。話當然不能說得如此直接,那樣的話,可就體現不出領導的水平,但朱一銘知道,這樣一說,對方一定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的。
他和梁之放之間隻可能是合作關係,不管之前對方在沽源市,還是現在在泰方市都是如此。既然這樣的話,兩人之間本就沒什麽交情可言,如果硬要裝作如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那樣,雙方都會覺得累,而且也沒有那個必要。
梁之放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還是很開心的,他看著朱一銘說道:“難怪一銘市長而立之年就能做到常務副市長,撇開能力什麽的暫且不說,就你這直爽的性格,我覺得就沒有任何問題。哈哈,哈哈!”
朱一銘連忙搖手說道:“書記,你這樣說,我可擔當不去呀,我一定會跟在領導後麵,做到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
聽了朱一銘的話後,兩人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以後,梁之放重新遞了一支煙給朱一銘,點上火以後,他裝作很隨意地說道:“朱市長對我們市的船舶集團有了解嘛?”
朱一銘聽了對方的話以後,心裏一怔,看來梁之放把眼著在船舶集團上,這也可以理解,傳播集團是泰方市的支柱,隻要把他拿下了,不光政績有了,而且也能從根本上給元秋生以打擊。看來,梁之放在這上麵還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要不然不會找到這麽準的切入點。
朱一銘吐出一口煙以後,回答道:“船舶集團,我這兩天做了一個大致的了解,過兩天準備去實地看看,書記有什麽指示?”
這話,朱一銘倒沒有忽悠梁之放的意思,這兩天朱一銘確實在關注市內的幾個大型企業,在這經濟掛帥的年代,作為政府的當家人之一,他對轄區內的企業確實是非常關注的。接下來,他的安排就是去這幾家大型企業走一走,看看能不能在來年找到新的增長點,這樣他這個常務副市長對上對下也都好有交代了。
“你這個一銘同誌呀,剛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們今天就是閑聊,你別張口請示,閉口匯報的,那樣的話,我們可就沒辦法聊了。”梁之放故作生氣道。
朱一銘見狀,連忙搖了搖手,開口說道:“好,好,我收回剛才的那個指示,書記,你有什麽話請講!”
梁之放聽了這話以後,用右手的食指衝著朱一銘虛點了兩下,那意思是提醒對方以後不要再犯了。梁之放把身子往沙發前麵挪了挪,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說道:“船舶公司好像準備造一艘比較大的船,這事你知道嗎?”
朱一銘知道梁之放這是明知故問,他也故意和對方裝起了糊塗,故作一臉的疑惑看著對方,然後開口反問道:“不是說正在米國的諾菲亞貨運公司談嘛,已經談妥了嗎?我不知道這個情況。”
梁之放聽對方的這話以後,臉露訕色,鬱悶地說道:“一銘市長誤會了,這事沒有談妥呢,但應該就在這一兩個月內見分曉,因為對方總公司要求2004年元旦前要交付使用,雖說還有兩年多一點的時間,但據船舶公司匯報,建造這樣一艘貨輪就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時間,再加上試航什麽的,時間還是很緊迫的,他們認為對方會在近期內把這件事情敲定下來。”
“哦,這對於我們市裏來說,可是一件大事呀!”朱一銘接著對方的話說道。
梁之放聽了朱一銘的話後,很開心,果真如大家說的那樣,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朱一銘的話音剛落,他臉上立即呈現出非常鄭重的神態,嚴肅地說道:“是呀,這事對於我們市裏來說意義非凡,要是談成了的話,別的不說,兩年之內可以為我市吸收外資兩千多萬,這可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數字呀!”
朱一銘聽後,點了點頭,梁之放說的確是實情,要是船舶集團能把米國人拿下,單是吸收外資這一項就可以為泰方市贏得不少的加分,何況還有生產總值、利潤、稅收什麽的,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值得關注的事情。朱一銘搞不明白的是,梁之放和他說這些有什麽目的,他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提到船舶公司的事情的。
梁之放可能也看出了朱一銘的心思,他決定不再兜圈子了,他笑著對朱一銘說道:“之前,我們對這事的重視力度不夠,自從船舶集團的總經理華翔到我這來匯報過情況以後,我就覺得市裏必須盡快要成立一個專門的領導小組,一銘市長覺得如何呀?”
朱一銘漸漸有點明白梁之放的意思了,但是在對方沒有挑明之前,他是不會主動去攬事的。聽到對方的問話以後,他立即回答道:“書記,我讚同你的意見,在這個特殊時期,成立一個專門的領導小組確實是很有必要。”
梁之放聽了朱一銘的這話以後,心裏暗暗一怔,這小子看來真比泥鰍還滑,我這話就差說明了,可他硬是裝作沒有聽懂,問什麽就答什麽,這還真讓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這也讓他堅定了一個信心,把這事交給朱一銘去做應該沒錯,要換作一個其他人,他還真有點不放心呢!
梁之放看著朱一銘說道:“一銘市長,我想請你出任這個領導小組的組長,你看怎麽樣?我看過你之前在恒陽市的履曆,在經濟方麵還是很有一番見地的,這事隻有交給你,我才能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