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功夫以後,朱一銘的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打電話的竟是張揚。朱一銘連忙摁下了接聽鍵,相對於李常樂而言,他與張揚之間更為貼近一點,他和張揚之間的交往一直維持著學生時代那種沒有任何雜質的兄弟之情。這在當下的社會是非常難得的事情,所以朱一銘格外珍惜。
張揚向朱一銘透露了一個信息,這次聚會是當時和他們一個宿舍的管雲龍發起的。這家夥大學畢業以後便去了米國,這次有種衣錦還鄉的意味,所以便召集同學們一起聚一聚。這次確認參加聚會的已經將近二十個人了,規模還真是不小。張揚還有意無意地說了李琴好像也會參加,隻不過還沒有確定。
朱一銘本來想問一下對方的近況,不過想了想,他沒有開口。
張揚等了一會,見朱一銘沒有其他事情了,便掛斷了電話。他本來是想說一說李琴的情況的,但朱一銘既然沒問,他也就不好往那上麵扯了。
周五一早,朱一銘便去了徐城,由於泰方據徐城有二百公裏左右的路程,他讓黃振和他一起過去的,王勇則沒有帶。他是過去參加同學聚會的,如果又是司機,又是秘書的,看在同學的眼裏,一定會認為其在裝逼的。
朱一銘到徐城的時候,才十點半左右。
他在這之前就已經和李誌浩聯係過了,對方讓秘書周磊直接把他們安排到了龍運大酒店,並說中午的時候,他會過來請朱一銘吃飯。
朱一銘客氣了兩句,李誌浩堅持,他便不好再說什麽了。兩人現在都是盧家在淮江省的中堅力量,理應彼此照應著,但這裏麵有一個情況,朱一銘曾經做過李誌浩的秘書,他可以說是朱一銘仕途的引路人。那時候,朱一銘還沒有認識鄭璐瑤,李誌浩對他就青眼有加了,所以一直以來,朱一銘對其都是非常尊重的。
周磊對朱一銘很是尊重,在這之前他就聽說過老板首任秘書現在已經是泰方市的常務副市長了,並且年齡比他直大個五、六歲而言。他對對方可以說是神往已久,今天得見真人,自然要好好結交一番。
李誌浩是十一點半左右過來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徐城市的政法委書記葛年。這顯然是李誌浩的心腹,他在為朱一銘作介紹的時候,隻是很隨意地說了一句,這是政法委的老葛。在向對方介紹朱一銘的時候,同樣非常隨意,這是我兄弟朱一銘,在泰方市任職,今天過來是參加同學聚會的。
葛年也是一個人精,聽到老大的介紹以後,當即明白眼前這人雖然年青,但卻非同小可,所以也沒有端什麽政法委書記的架子。在吃飯的時候,聽到李誌浩和朱一銘聊天的內容,他才得知眼前的這個年青人居然是泰方市的常務副市長。
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不過這位也忒年輕了一點吧,葛年想道,他甚至覺得眼前的這個年青人有沒有到而立之年。三十歲的實職副廳,並且還是進了常委的,放眼全國,恐怕也不會太多,這究竟還讓不讓人活了。
常務副市長對於一座城市而言,重要程度毋庸置疑,聽了朱一銘和李誌浩交流的內容之後,葛年完全可以確認這位絕對不是世家子弟下來鍍金的。要是那樣的話,絕對沒有如此這般的談吐,再說,如果真是下來鍍金的也絕不會選擇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這雖然容易出政績,但相對而言,承擔的風險也非常大。既然是鍍金的,那自然沒有必要冒這麽大的風險。
意識到這點以後,葛年對朱一銘更多了幾分結交之意,於是衝著對方頻頻舉杯。在他的印象中,他們老大就算年輕的了,但和這位一比,還是要遜色幾分的。李誌浩什麽來頭,他很清楚,現在對方竟然說這是他的兄弟,那這位的來頭一定也小不了,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他都很有必要和對方搞好關係。
由於下午還有工作,所以他們都沒有喝太多的酒,一瓶五糧液喝完以後,朱一銘便堅持不開了。李誌浩等人是主人當然不好說不喝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就必須堅定不移地站出來。
吃完飯以後,幾人又聊了一會天,在離開之前,葛年特意將自己的名片給了朱一銘,讓對方有什麽時候直接和他聯係。他的理由很簡單,老大的工作比較忙,如果有什麽小事,他可以幫著處理一下。
朱一銘聽後,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於是也拿出名片來,雙手恭敬地遞給了對方,並說如果去泰方市的話,一定要和他聯係。
兩人又客氣了一番以後,李誌浩和葛年就告辭離開了。李誌浩本來準備讓周磊留下來的,但朱一銘執意不肯。他很清楚李誌浩有很多事情需要周磊去做,再說留在他這也沒有什麽作用,他當然不會同意的。
難得一個下午如此清閑,朱一銘睡了一個午覺,醒來以後,也沒什麽事情,便在房間裏麵看看電視。四點多的時候,張揚打來了電話,問朱一銘有沒有到了,他乘坐的長途汽車就要到徐城車站了。
朱一銘聽後,說他已經到了,並讓對方在車站那等一會,他讓司機去接對方。朱一銘不光讓黃振去接張揚,還讓他幫對方開一個房間,他不清楚同學聚會是怎麽安排的,但他相信張揚一定很樂意他這個安排的。
一直以來,他就想和張揚好好聊聊,但苦於一直抽不出時間,今天這也算是一個機會了。泰方市現在正在搞江邊特色飯館開發,張揚一直在飲食業做,朱一銘很想聽聽他的意見,他甚至有請張揚幫他去江盧縣搞這件事情的想法,但具體怎麽樣,還得到時候看情況再訂。
黃振剛走,朱一銘就接到了李常樂的電話。當得知朱一銘已經到徐城了,李常樂很是開心,讓對方到一品禦園來,還說已經安排好房間了。朱一銘說,他已經住下了,就不過去了,晚上再見。
李常樂是知道朱一銘的背景的,到徐城以後有人安排,貌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告訴對方晚上聚會就安排在一品禦園的禦龍廳,時間六點左右。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才他熟悉當中的李常樂,組織能力很強,並且也會來事。這次同學聚會雖說是管雲龍召集的,但具體策劃一定是李常樂,否則他不會如此忙碌。
朱一銘同時想道,要是李常樂在經曆上次的事情之前,一定會忙不迭地的過來了,而現在隻是打個電話過來表示一下關心,相比較而言,朱一銘更喜歡現在這樣,這才像同學嘛,沒必要搞社會上的那一套。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張,揚便在黃振的帶領下,進了朱一銘的房門。兩人見麵以後,便來了一個熊抱,分開以後,張揚豎起手上的房卡,衝著朱一銘說道:“我就不客氣了,反正你也不要自己掏腰包。”
要是泰方官場上的人聽到張揚的這話一定會滿臉驚愕之色,這話可是有點犯忌呀,但張揚並不是官場中人,所以朱一銘也不用和其計較,再說對方這話說得也確實沒錯。張揚用右手食指輕點了一下對方說道:“你這家夥讓我說你什麽好,我不光讓人把你接過來,連房間都給你開好了,最後沒撈到一個謝字,居然還這樣打擊我,唉,真是交友不慎呀!”
張揚聽後,嗬嗬一笑,便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