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寂緩緩往紫亦崖盡頭行去,也不答話,袂央周身疼痛,癱坐在地上,勞累感襲來,使得她不到片刻後又昏睡而去。
時至夜幕降臨,袂央又醒來,隻不過這一次,她渾身上下比之前更有力了。
“你怎麽......還不走?你是一直在這兒嗎?”見紫亦崖邊,夜色下一襲白衣的烽寂,袂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身前的烽寂沉默不答,宛如一雕像一般站在崖前。
晚風回蕩,袂央後背有些發涼,她站起身來,往自己背上摸去,她本是想抽出雲笙劍,而此時隻覺得背後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袂央便四下張望,找尋自己的雲笙劍。
夜空繁星點點,銀月高懸,夜風涼爽拂過袂央臉頰,她恍惚之下,發現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一把發著淡淡藍色熒光的長劍正在安靜地躺著。
袂央心中大喜,飛奔過去,身後的烽寂聽見袂央動靜,當下便將目光落在了袂央身上,隻見袂央伸手一揮,那把淡藍色熒光的雲笙劍,竟似聽話一般,立馬飛天而起,快速地飛到了袂央手中。
袂央咦了一聲,將雲笙劍緊緊握在手中,她細細端詳手中的雲笙劍,對於適才雲笙劍突然通了靈性,袂央實在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
將雲笙劍背負在身後,袂央又折回紫亦崖邊,見烽寂兩眼直直地看著自己,她不由得心中一凜,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怯怯道:“你這人走也不走,就這般看著我作甚?”
烽寂被袂央一語戳中,便是移開了視線,語氣冷淡地說道:“想不到,短短一日,你竟自然領悟隔空驅物了。”
袂央一奇,不解道:“隔空驅物?什麽意思?”
“你不是得到了一個前輩的元力麽,想不到這元力竟會讓你自然進入修真的第三階段。”
袂央一怔,心中除了疑惑,還有驚喜,回想之前在《修真通識》上看的修真十一個境界後,烽寂口中所說的第三階段,想來定是通靈之境吧。
通靈之境,利用靈力驅使周邊一些物體,便是隔空驅物。
“真的嗎?我真的晉階通靈之境了。”袂央歡喜不已,眼下,早已忘掉了眼前的烽寂是翼望之城的神風使,她早已忘記眼前的這個人與自己還有些恩怨難清。
烽寂輕身飛起,站在了一處比較高的樹枝上,感受著夜晚不斷湧入紫亦崖的微風,衣衫翻湧,發絲拂過他的臉龐,俊臉在這般朦朦朧朧的籠罩下,如夢如幻。
“你確實是進入了通靈之境,看不出你還是塊修真的好材料。”烽寂話音冷漠,如往日那般毫無任何感情,袂央聽在耳裏,不禁感到有些刺耳。
“哼!”袂央拍了拍胸脯,趾高氣昂地說道:“別瞧不起人,你等著瞧,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然後奪回我的秘笈。”還好,袂央還是沒有忘記烽寂是她的死對頭,也沒有忘記烽寂是她修真的目標。
“到底這兩張紙蘊含著什麽天機,我真的很有興趣。”烽寂悠悠地說道,接著便將懷中的兩張秘笈拿了出來,月色下,他盯著秘笈看了片刻,又道:“難道,隻有秘笈的主人才能啟動它蘊藏的玄機?”
袂央見兩張秘笈在烽寂手中拿著,當下情緒有些激動,她恨不得立馬衝過去,將烽寂打個趴下,然後光明正大地從他手中奪回秘笈。
“明明這兩張秘笈很是普通,你非要將它想得很是複雜,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嗎?”袂央此刻氣得臉都紅了。
烽寂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袂央,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秘笈,半晌後道:“就算沒有什麽玄機,現下我也不能還你。”
“你!”袂央抽出雲笙劍,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滿腔怒火,道:“你留著那兩張秘笈也沒用,為何要這麽對我?魔門中人,果然都喜歡這麽欺負人的?”說罷,雲笙劍脫手而出,如箭矢一般地向烽寂襲去。
“剛入通靈之境,就想試著練練手嗎?”烽寂輕聲而笑,笑聲細如蚊語,或許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眼看雲笙劍就要擊中烽寂,袂央豎著兩指,正想製住雲笙劍,她其實隻是怒意四起,並非一心想取烽寂性命。
沒想到適才袂央怒火中燒激發了自己些許殺意,不過那殺意也是轉瞬即逝的,但也是那很淺的殺意,被身後的雲笙劍有所感應,人怒劍怒,劍便不受控製地飛將出去了。
“停!”袂央兩指指著雲笙劍,希望雲笙劍能停下,無奈袂央如何使力,那雲笙劍就如脫韁之馬似的,怎麽也停不下來了。
“嘭”的一聲,雲笙劍直直地撞在了烽寂停留的樹枝上。
袂央一震,連忙緊緊閉上雙眼,她不敢去看眼前發生的一切。
風聲忽止,周遭靜得可怕,空中滑翔的鳥兒,它們撲閃的翅膀之聲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袂央睜開眼來,雲笙劍所及之處,早已變成一片廢墟,她身子一震,愣愣地看著雲笙劍出神。
良久,連袂央都覺得有氣無力地時候,隻聽身後悠悠響起了烽寂的聲音,“你當真以為你現下的法力傷得到我?”
袂央瞳孔微縮,覺得身後寒意凜凜,頭皮發麻,她木然地轉過身去,烽寂完好無缺,白衣一塵不染地站在她的麵前。
“魔門神使,果然不好對付!”袂央冷冷地說了一句,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烽寂低眉,淡淡道:“你雖然擁有渾厚的元力,但不會利用,更不會操縱,適才你那一劍,若換做你們雲璣派的阿痕前輩,自然會將我重創。”他頓了一頓,緩緩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袂央,悠然道:“隻不過,方才不是阿痕前輩,而是你這個雲璣派法術還未精通的小弟子。”
麵對烽寂的直言不諱和隱約的冷嘲熱諷,袂央又氣又恨,當下喘著粗氣,瞪著烽寂道:“我自然及不上阿痕前輩,隻不過,你堂堂翼望之城神風使者,竟也稱我雲璣派的阿痕前輩為前輩的。”
烽寂一怔,此時卻是什麽話也沒說。
袂央見烽寂不答話,感覺自己在鬥嘴上占了上風,哈哈笑道:“魔門之人,如此敬愛我們的前輩,真是難得。”袂央托著下巴,細細回想昨夜被阿痕元力所控的場景,她依稀記得阿痕驅使著自己的身體,奔向眼前的烽寂,還口口聲聲地喚他師兄。
“神風使,你這般尊敬阿痕前輩,一點都不直呼她名諱,莫不是你們真的有什麽交情不成?”袂央變得好奇不已,毫不猶豫地問道。
烽寂眉頭一蹙,道:“此話是什麽意思?”
袂央繼續道:“你不會真是她的師兄吧?我看阿痕前輩一直扯著你不放,雖然那時我昏昏沉沉的,但是我也瞧得清楚。”
之前烽寂好不容易擺脫了阿痕,令阿痕終於發現烽寂不是她口中的師兄,然而眼下,袂央又開始將烽寂繞回了這個話題上。
“我說過,我不是她師兄,她比我年長許多歲,我又怎做得了她的師兄?”烽寂一邊說著,一邊走向紫亦崖邊,他似乎很喜歡站在那兒,吹著崖底吹來的清風。
袂央也是皺著眉頭,見烽寂依然沒有走的意思,當下也不打算再和他糾纏於秘笈之事,她竟也走到了紫亦崖,坐在了烽寂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