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齊止揚眼下感受到無盡的殺氣往自己襲來,自己的身子也不受控製地往後飛去,他滿麵驚恐,錯愕不已。而麵前緊緊逼來的袂央,全身黑氣纏繞,忽而光芒閃爍,道道華光逼近,齊止揚頓時感到全身一股刺痛,嚎叫一聲,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玄武比試台下的眾弟子看見此狀,不由得紛紛嘩然起來,無數弟子交頭接耳,麵帶驚恐與訝異。
而那台上的袂央,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神智似的,兩眼有些發紅,無盡的煞氣縈繞,她伸出手去,五道藍光從五指中流溢出來,猶如箭矢再一次襲向齊止揚。
“齊止揚,今日我若殺不了你,就廢去你一身修為不可!”一時之間,這個念頭便在袂央的心中升起,她咬緊皓齒,神色變得有些可怖。
“啊——”無盡的壓抑感使得齊止揚全身大痛,他不停地哀嚎著,抱著頭在地上翻滾。
“住手!論劍大會,點到即止!”這時,那一旁觀戰的考官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連忙製止道。
隻不過,那考官的聲音似乎沒有被袂央聽見,袂央依舊邁步向前,揚起手中的雲笙劍,注入源源不斷翻騰的藍光,眉頭緊蹙,雙眼中泛起無限的惡寒。
“齊止揚,納命來!”袂央低喝一聲,當下舉起的雲笙劍光芒流轉,照耀得整個玄武比試台閃爍不已。
“住手啊!”考官一邊說著,一邊揮出手中的銅鑼,卻見袂央重重地斬下雲笙劍,“砰!”的一聲巨響,玄武比試台上登時硝煙滾滾,白芒彌漫,叫人此時無法看得清台上的。
“發生了什麽了?怎麽會這樣?”
“剛剛那女弟子殺氣好重,像是非要把那男弟子殺死不可。”
“是啊,是啊,仙門中人,竟是有些煞氣,該不會是......”
聽到這兒,本是鎮定的倪川穹連忙道:“胡說!管好你們的嘴巴!”言畢,倪川穹眉宇之間透露出無盡的擔憂之色,他看向玄武比試台,白煙彌散,實在無法瞧清此刻情況如何。
“雲璣派弟子袂央!你可知道‘論劍大會點到即止’這個規矩?”考官的聲音大起,威嚴無盡。
而那黑氣縈繞的袂央,全身倏然變得有些顫抖,她適才凶狠的目光眼下竟是變得茫然起來,她吃痛地叫了一聲,一時間隻覺得頭疼無比,眼前的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然而下一刻,她卻是整個人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轟!”玄武比試台下再一次掀起嘩然一片,也在此時,那聞聲趕來的宸極宗掌門易水嵐立時到場,連忙問著玄武比試台的考官道:“發生什麽事了?”他一邊詢問,一邊低眉看著台上昏睡而去的袂央和齊止揚。
考官見掌門親自到來,先是作了一揖,粗略地將適才的一切交待了後,隻聽易水嵐眉頭大蹙,視線再一次落在了袂央身上,“你說這弟子適才初現魔性?真有這事?”
“修道之人不敢亂言,方才這弟子的確有些古怪。”
“易掌門,我師妹絕不會有什麽魔性。”倪川穹奔了過來,拜著易水嵐,滿是焦急。
易水嵐聞言,看向倪川穹,他自然認得雲璣派的服飾,當下才道:“你們是雲璣派哪一脈的?”
倪川穹聽罷,立即回應道:“我們乃是雲璣派青木苑的弟子,易掌門明鑒,我師妹絕對不會有什麽煞氣。”
“有沒有煞氣,豈能憑你一麵之詞?”這時,那玄武比試台的考官截道。
易水嵐揮手示意考官不再多說,他沉吟片刻,目光凝視著袂央半晌,才緩緩道:“她既然是你師妹,眼下她昏迷不醒,那麽你先帶她回屋歇息,而後再折返回來進行你自己的比試吧。至於其他的事,等接下來的比試結束再說。”
“是。”倪川穹頓時將袂央抱起,飛快地奔出了玄武比試台。方才袂央上台比試,那阿黑兀自四下亂走隨便玩玩去了,至於袂央昏迷之事,它此刻約莫無從得知。
齊止揚亦是被眾人抬下了玄武比試台,易水嵐將視線從齊止揚身上收回之時,又聽身後的考官低聲道:“齊止揚弟子修為幾乎被廢去了,適才那雲璣弟子手段實在過於狠毒。”
“論劍大會,點到即止。”易水嵐悠悠念道,蹙著的眉頭難以舒卷,“這個規則,難不成你沒有好好囑托?”
“不敢,這規則每一次比試我都會竭盡全力地強調。這幾日的比試以來,就適才這一次過於凶狠了些。其他場比試根本沒有弟子重傷的事故。”考官說著,又是抱拳一禮以示虔誠。
易水嵐聽罷,輕輕呼了一口氣,正色道:“接著進行比試,方才那事,到得比試結束,我自會處理。”
“是。”考官應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宣布著比試繼續開始。
而那倪川穹一路上抱著袂央飛奔,他步履飛快,不到片刻,就將袂央送回了她的屋子,倪川穹招呼著她躺下之後,便坐在床沿上有些擔憂地盯著袂央。
袂央黑氣纏繞的情景,倪川穹仍舊曆曆在目,他看得清楚,那團黑氣果然有些古怪。
縱然自己的心裏都有些懷疑,但是聽到別人說袂央有魔性之時,倪川穹也是竭力反對,不容自己的師妹被別人視為異類。
“袂央,適才你那是怎麽了?”倪川穹看著袂央,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
也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隨即隻聽秦晝喊道:“小師妹,小師妹怎麽了?”
倪川穹放眼看去,秦晝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禽獸,你也來了。”
秦晝連忙跑到袂央的床榻前,一邊喘著氣一邊點頭道:“方才我聽其他弟子說起這事,我便匆匆跑來了。”看著進步雙眼的袂央,秦晝又道:“小師妹到底是怎麽了?小穹穹,你和小師妹在一個比試台的,自然是知道這事情的經過。”
倪川穹聽秦晝這麽一問,眉頭皺起,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怎麽了。隻不過方才比試時,袂央行徑有些古怪,招招致命,像是非要把她的對手置於死地不可。”
“或許小師妹是求勝心切才至此的吧。”秦晝眼神流轉,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不,除了這些,她全身上下還纏繞著古怪的黑色之氣。”說到這兒,倪川穹頓了頓,目光看向秦晝,神色顯得極為嚴肅,“禽獸,你說,我們雲璣派的功法,何時有過黑氣的?黑色之氣,不都是魔門功法才有的麽?”
“煞氣?”秦晝倒吸一口涼氣,滿是驚異。
倪川穹頷首,“考官在易掌門前便是如此說的,說袂央她初現魔性。”
“胡說,小師妹怎地會有魔性!”秦晝顯得有些激動,不過又盡量平靜下來,道:“那麽,易掌門他怎麽說的?”
“易掌門說,待得比試結束,他會處理此事。”倪川穹看向袂央,語氣變得有些擔憂,“最奇怪的是袂央竟然還昏過去了,這一點連我都無法想得通透,她到底是怎麽了。”
“小穹穹,事情當真這麽嚴重?連易掌門都說要處理此事?”
“可不是?你不知道那同袂央比試的弟子,修為已然被袂央廢去了一大半了。”倪川穹淡淡地說著,但也能聽出此刻他有些為袂央擔憂。
“什麽?廢去修為?”秦晝再一次感到驚訝無比,話音變得顫顫不定,看著袂央,他亦是為她擔心,“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