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袂央這般問,倪川穹隻有茫然地搖頭,他冷然的眉宇微微一皺,“至今仍無半點頭緒。”
袂央隻好點頭,她低眉思忖,有另一個疑問又在她心中滋生出來,“當年雲璣派救下川師兄之時,他們可否知道你是雪晚村幸免之人?”
“不知。”倪川穹連忙應了一聲,“從未有人知道我是那雪晚村唯獨活下來的人,當年入了雲璣派不久,我也曾向救我回來的幾位師兄打探,他們隻是說在一條小河邊撿到的我。而他們口中所言的小河,卻是離雪晚村十幾裏的腳程。”
“正是如此,不然這幾年我怎麽不知道小穹穹便是雪晚村幸存之人呢。”身旁的秦晝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這麽說來,雲璣派也沒有插手此事,當年雪晚村一場大火,川師兄你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袂央揚起雙眉,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探查自己族人凶手的線索的緣故,對於倪川穹的仇人,她也感興趣了。
倪川穹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而後道:“那日事發之前,村中上下和尋常一樣,安寧自在,可謂是一點前奏都沒有的。”
袂央也陷入了茫然的境地,而在旁的秦晝卻開口道:“往往暴風雨來臨的前夕都是出奇的平常,小穹穹,雪晚村之前有沒有什麽利益之爭?不管是在村中還是與其他的村子。”
“這好像也沒有。”倪川穹搖頭,臉上哀痛的神色也增加了不少,“雪晚村地處也較為偏僻,平日裏也很少與外村來往,而村裏的人都像是自家人一般,根本就沒有什麽利益衝突。”
倪川穹話音一落,本想幫倪川穹分析案情的袂央這時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看到袂央低著頭在心中苦苦思慮,倪川穹連忙道:“小師妹不用替我解憂,此事我會一直查下去,到時候終究有明了的一天。”
袂央頷首稱是,而秦晝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倪川穹的肩膀道:“若有什麽地方幫得上忙的,若不嫌棄,我願意效勞。”
倪川穹先是一愣,繼而抬起眼簾看著秦晝道:“三年不見,你的性子也變了不少,倒真是與三年前的禽獸大有區別。”
“咳咳。”秦晝放下手來,用手抵著下巴輕聲咳嗽了兩聲,整理一番神色後道:“這才是我真正的性子。”說完,又輕聲笑了兩語。
倪川穹嘴角抽動了一番,像是在笑,他看著秦晝和袂央,問道:“話說回來,你們二人怎會在此?”
袂央便將來意說明,將過去曾被雪晚村厲鬼索命一事也詳詳細細說了一個遍,倪川穹聽罷,不禁眉頭大蹙,“我雪晚村的村民死得過冤,定然是怨氣過重才會導致屍變,小師妹,倒是對不住你了。”
聽到這兒,袂央連連擺手道:“沒有的事,該說對不住的人是我才對。”
倪川穹搖頭,“不說了,都過去了,現下我該做的便是繼續找尋真凶。”倪川穹言畢,輕手一揮,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紙錢立時紛紛揚揚從空而降。
袂央和秦晝對望一眼,此刻二人也不知道說什麽為好。
再次踏入雪晚村,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麽為害人間的冤魂,反而發現了多年不見的師兄倪川穹,袂央繼續探查雪晚村也再無甚意義,看著在雪晚村耽擱的時日也不少了,當下便對倪川穹說道:“川師兄,天明之後你又要到哪裏去?”
聽袂央這一問,倪川穹沉吟片刻後才回應道:“我下山已有好些天了,明早便打算回師門。”把話說完之後,倪川穹微微抬眼,對秦晝和袂央道:“那麽,你們又去哪?”
見倪川穹問起自己和秦晝的去處,袂央一時語塞,畢竟這一回她和秦晝是赴往宸極宗,而前往宸極宗的目的則是探查有關宸極宗的一些情報,這便有關仙魔兩道利益之事了。倪川穹這般問,袂央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
雖是如此,但袂央也不好隱瞞,當下也隻好如實說了,倪川穹聽罷,倒也沒有多大反應,隻是說了一聲保重,而後三人便是到了分離的時刻。
短暫一聚,下一刻則是離別,隻不過三人各自都很是釋然,看得也蠻開的,故此分別之後,他們也沒有離別帶來的愁緒。
黎明將至,天色也漸漸變明亮了不少,袂央和秦晝離開雪晚村之後,便禦劍往北飛行,這一日的早晨毫無半點陽光,天空的烏雲壓得老低,空氣也顯得極度的沉悶,像是在醞釀著一場傾盆大雨。
雖然天氣悶熱,但也沒有影響袂央與秦晝的前行,他二人飛速禦劍,打算今日至少也要抵達曲尤鎮。
“小師妹,小穹穹心中有事瞞著我們。”禦劍飛行了一陣子,身旁的秦晝突然對袂央這般說道。
此話落入袂央的耳際,不由得使得她全身一顫,她吃驚地看向秦晝,“此話何解?秦師兄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秦晝聞言,眉頭輕輕地蹙著,雙目看向前方的不遠處,慢慢地說道:“他雖說還沒查出凶手是誰,但實則心中已然有了懷疑的對象,從他的眼神裏我便知道了。”
“秦師兄一向很能知人心意,川師兄不說,想來也是他不確定吧。”袂央說著的時候,眼神也有些忽閃不定。
秦晝沉吟片刻,忽而一歎,“或許是吧,也或許是三年之久,令我們之間產生了隔閡,自然也不似從前無話不談。”
“秦師兄何必如此悲觀,川師兄不是那樣的人。”袂央連忙說道。
秦晝嗯了一聲,不停點頭道:“許是我多想,小師妹勿要見怪。”
袂央輕抿唇角,神色變得有些擔憂起來,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不到片刻,她話音一轉,有些憂慮地道:“我隻怕到時候川師兄所查到滅掉雪晚村的凶手與我們冥淵閣抑或是焚琴穀和翼望之城有關的話,到時候我們真不知如何是好。”
“的確如此,一麵是家族大仇,而另一麵則是當年師門之誼。對於小穹穹,以及對於我們,雙方都不知道怎麽辦。”秦晝說著說著,眉頭皺得更緊了。
袂央點頭,“不過這些隻是我的猜測罷了,雪晚村的仇人也不一定與我們這一邊有關,就算有關,我們也不可能阻止川師兄報仇吧。”
秦晝讚同地頷首道:“說的也是,但我仍舊不希望小穹穹的仇人是我冥淵閣,抑或是焚琴穀和翼望之城。”
袂央眉頭皺作了一團,此刻的她變得語塞,不知說什麽才好。
二人將此話說出之後,不由得變得沉默起來。
雲笙劍與玉折劍散發著各自的光芒,不停地往前飛行,悶熱的氣息不停地襲來,天邊的烏雲漸漸聚集,看來那醞釀的大雨像是要即將來臨了。
直至晌午,天氣還是悶沉沉的,大雨依然未下,之前的袂央和秦晝生怕路途大雨降臨,便加快了飛行的速度,而今離那曲尤鎮也是愈加靠近了。
“轟——”天邊響起了一陣驚雷,閃電四起,悶熱的風也變得涼爽了起來,看來傾盆大雨快要降臨了。
“不好,秦師兄,快下雨了,我們到何處避雨?”袂央看著遠處的劃開的閃電,擔憂地問道。
“先繼續往前飛行,到時候下了雨滴,我們迅速找地方避雨就可,畢竟多飛一步也是好的。”秦晝說著,玉折劍白光大盛,袂央可以看出,此刻的秦晝又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