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被銅鎖他娘砸破了腦袋的消息,在村裏很快就傳開了。
這並不算奇怪,畢竟當時發生這件事兒的時候,現場有好幾位老太太和老娘們兒,要知道,她們可都是最擅長傳播新聞和謠言的彼此與記著水準的人,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們能不趕緊的在村子裏宣傳麽?
做人,那首先得對得起自己的愛好和長處不是?這也算是敬業吧。
陳金爹沒有在家,大老爺們兒在家裏閑不住,到107國道上給人修路去了,據說一天給六塊錢工資呢。
不過陳金娘在家呢,這位平日裏也是風風火火的母老虎,看到自己兒子讓人給打破了腦袋,好家夥,母性大發,雌性大發,虎性大發,護犢子的心理猛然爆發,一聽我說完整件事兒的來龍去脈之後,立刻氣衝衝的從廚房裏拎著一把菜刀跑了出去。
可把我嚇得不輕,陳金也嚇壞了,從來沒見過陳金娘發起脾氣來護起犢子來,如此的彪悍如此的凶悍,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就連陳鎖柱那麽凶那麽猛的人,竟然也會有些稍稍的懼內,感情是因為“技不如人”啊。
瞧瞧,這才是老貓揍老虎,一物降一物,真他娘的準。
以前之所以我們不知道陳金娘護犢子到了發狂的程度,是因為陳金這小子從小打架基本沒吃過虧。當然了,他和我打過多次了,我們連那是不分勝負,而且衝著我們兩家的關係,我們倆打了架之後,不管誰勝誰負,結果倆人都會被雙方的父母給狠狠的揍一頓,然後雙方的父母見了麵都會互相道歉,保證管好自己家孩子,讓對方父母放心吧,那小子已經在家裏被打得躺在炕上起不來了……
廢話不多說,且說當時陳金娘如同一隻下山的猛虎般,拎著菜刀衝了出去,要把銅鎖他娘剁成肉醬去,我和陳金倆人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啊,這家夥女人發起瘋來,比我們這幫年輕人還要氣盛還要衝動,還要不計後果。
於是我們倆急忙追了出去,將親娘親嬸子給攔腰抱住,連推帶拖加上勸著哄著,這才好不容易把陳金娘給拉回了家中。
大街上不一會兒就站滿了人,紛紛湊到陳金家門口向裏麵瞅。
沒辦法,陳金娘剛才那虎嘯聲早已經震蕩了整條街,甚至那遠處的奶奶廟裏的人,都能聽見這邊兒的虎嘯聲,剩下在廟裏坐著的倆老太太還顫巍巍的出來看了看,接著就嚇得趕緊關門兒,回去給許老太太送信兒了。
陳金娘被我們拉到屋裏,按在炕邊兒上坐好了,依然氣憤不已,像個純粹的潑婦似的大聲吼著:“金子,你傻了還是慫了?平日裏在村裏你們這幫人不是挺凶的麽?怎麽讓個老太太把你砸的流血啦?這以後咱們家在村裏還抬得起頭來麽?是個人還不得欺負我們啊?嗚嗚……”
說著說著,得,又哭上了,好嘛,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比竇娥還冤枉呢,不知道的人一看這架勢,還真像是平日裏飽受街坊四鄰欺負的主兒。
我勸道:“嬸子,您消消氣,那老太太歲數大了,招不得碰不得,要不有個三長兩短的,咱們跟她換了命不就賠大發了麽……”
“還有你銀樂,你說我們家金子跟你什麽關係吧?”陳金娘衝著我瞪著一雙淚汪汪的小眼睛,“你怎麽也不向著金子啊?金子這孩子老實,你就看著他受欺負也不管啊,你說……”
我心說這不是扯淡麽?你們家金子老實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媽地痞壞蛋麽?
陳金在旁邊兒也是尷尬不已,哭笑不得,連聲勸道:“娘,娘,您別生氣,我跟銅鎖他娘說啦,讓她中午十二點之前,送過來一千塊錢算是賠償我,不然的話,哼哼!”
“嗯?對對,不送的話,咱們跟她老鄭家沒完!”陳金娘立刻凶巴巴的點頭稱是,然後又皺眉說道:“金子,你要的也太多了點兒吧?咱們不能不講理,不能欺負人啊!”
我耳朵裏嗡一聲,眼前一花,差點兒栽倒在地上。
陳金說:“娘,不多,反正我說了,十二點之前她不來送錢,那就別來了,晚一分鍾我也不要那錢了。”
“幹嘛不要?”陳金娘詫異的問道。
“來的晚了還要錢幹嘛?我把她孫子鄭四毛的腿給打折咯!”陳金冷笑一聲,臉上凶相畢露。
陳金娘點了點頭,說道:“金子,要不……娘去找個人說說去,別把事兒鬧大了,不好,你說人家銅鎖的兒子鄭四毛沒招惹咱,打折了人家孩子的腿,鬧不好,鬧不好還得賠人家錢……”
“娘您就放心吧,哎呀躺下歇會兒歇會兒,剛才氣壞了吧?嘿嘿,別擔心了,我啥事兒沒有,就是破了層皮,沒事兒沒事兒,您看,都不用包紮呢。”陳金連哄帶勸的讓他娘躺在了炕上。
我和陳金倆人急忙去往東屋了,跟陳金娘在一塊兒,真有點兒受不了她那一會兒要發瘋,一會兒又要講仁慈的樣子。
等我們走了之後,陳金娘才有點兒鬱悶的從炕上坐起來,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我幹嘛要躺下?”
……
陳金的傷口確實不算重,銅鎖他娘歲數大了,沒多大力氣,而且陳金這小子皮糙肉厚的,那燭台砸在他腦袋上,無非也就是劃開了兩層皮,看起來流出來不少血,其實壓根兒就沒多大問題。
這不,自己拿來家裏備著的豬苦膽,從裏麵倒出點兒粉末來,灑在上麵,用布壓了會權當消毒了,血早就凝固了,連包都不用包。(豬膽,曬幹後內部成白色粉狀物,可止血消毒。)
沒多大會兒,幾個哥們兒就全都來了,消息傳得太快,村裏人已經十有八九都知道了。
兄弟們一看陳金這小子沒事兒,不像是村裏散播的謠言所說的那麽厲害,好嘛,村裏的謠言說陳金的腦殼子都被銅鎖他娘給砸開了,據說還流出了血,哦不止是血,還有腦漿的,估摸著活不了多久了……於是兄弟們嘻嘻哈哈的挖苦了一頓陳金,說沒想到你陳金小陰溝裏翻了船,讓一老太太給花了,真他娘的丟臉啊!
陳金笑著擺手,不以為是。
接下來,兄弟們也都不走了,等著銅鎖娘那邊兒登門賠罪吧。
不管哥兒幾個心裏是如何想的,現在這個時候,大家都不能走,因為陳金受傷了,假如許老太太家裏人不來賠罪賠錢,不給個說法,那沒轍,一準兒得幹仗了,而幹仗……我們能不參加麽?哥們兒啊!
當然了,我們這幫兄弟心裏真的很有把握,覺得銅鎖他娘一定會來的,起碼,許家的人會來,他們絕對不會輕視陳金和我從廟裏出來的時候,說的那幾句話。
假如那幾句話是出自別人的口中,鄭家的人可以完全無視,甚至說這些話的人還會遭到其他老娘們兒的鄙夷和不屑。不過這話是從陳金還有我的嘴裏說出來的,那可就不能輕視更不能無視了。
村裏人都知道,我們倆愣頭青,尤其是陳金,說的出來,做的出來,這天底下,就他娘的沒有他陳金不敢幹的事兒。
這話絕對一點兒都不冤枉他,去年春天的時候,陳金獨自跟鄰村兒一個比我們還大三四歲的年輕人發生了衝突,當時對方人多,又在人家村裏麵,陳金吃了虧,讓人打的都成豬頭了,一句軟化都不說,照樣跟人打的要死要活的,最後竟然好幾個比我們大點兒的年輕人都跑了。
陳金吃了大虧,可又追不上人家,臨回來的時候,對街道兩旁看熱鬧的人說道:“我是雙河村人,我叫陳金,我爹叫陳鎖柱,各位幫個忙,去通知下那幾個人,今天下午都拎著東西去我們家,給我磕頭賠罪,不然我今天晚上找到他們家,讓他們全家磕頭賠罪。”
丟下這麽句話,陳金頂著被人打的腫成了豬頭的腦袋,揚長而去,好像他打了別人,而不是別人打了他。
他留下的話過分,可還是傳到了那幾個年輕人的耳朵裏,他們猶豫一番,覺得這是丟臉的事兒,和家裏人一商量,雖然說陳鎖柱這個名字是有點兒震耳欲聾,可真要是登門磕頭賠罪……誰也做不出來這種丟人的事兒。
於是不出意料,他們那天下午沒有來。
當天晚上,我們哥兒幾個拎著刀子去了他們村兒。本想著挨個兒進門捅人的,可人家家裏雖然因為低不下頭來登門磕頭賠罪,可也小心著呢,天一黑就把門兒給插上了。
我們隻認識兩戶人家的家門兒,其他幾個人的家根本不知道住哪兒。
怎麽辦?簡單啊!
我們幾個拎著磚頭砸門,隔著牆頭往院子裏扔磚,砸的那兩家的玻璃都哐當嘩啦啦碎了好多塊兒。
這還不算完,我們幾個在那個村裏大街小巷的轉悠著,高聲叫罵著,大喊著,告訴他們,別以為躲在家裏當縮頭烏龜就沒事兒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反正兩個村兒都緊挨著的,總有碰麵的時候,隻要碰上了,見一次,打一次。
陳金更狠,他喊道:“村裏人都挺好了,我是雙河村的陳金,我不是跟你們過不去,今天我在你們村挨打了,打了人就想沒事兒,那是做夢,我陳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了,從明天開始,不管刮風還是下雨,我天天來你們村轉悠,隻要讓我看見打我的人了,我一準兒先捅了他,見一個捅一個,見倆我捅一對兒,我要是說到做不到,我他媽不姓陳!”
當時把我們幾個都嚇了一跳,乖乖,這小子可是說到就能做到,他還真敢什麽事兒都不幹了,天天拎著把刀子在那個村裏轉悠。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那個村的支書和我們村支書,也就是常雲亮他爹常忠,還有鄉派出所的所長,一起去了陳金家,給陳金做思想工作。
陳鎖柱和他老婆倆人一聲不吭,就坐在屋子裏一個勁兒的冷哼不停。
而陳金更絕了,硬邦邦的說道:“要麽就把我抓緊監獄去,不然我肯定去,誰說都沒用!就算是住了監獄,從裏麵出來了,我照樣還去!”
這話現在聽起來有點兒像是吹牛皮說大話了,可放在那個時候,那個年紀,陳金這小子他還真就敢,還真就做的出來。
派出所所長也不能因為人家說了這麽幾句大話,就把人抓走吧?畢竟犯罪事實還沒有成立啊!
一開始的時候,派出所所長還大吼小叫的想把陳金給嚇住,誰想到這小子壓根兒就把所長的那些威懾性話語當成了放屁,還說:“您別在這兒吼叫嚇唬我,跟您說句實話吧,我爹的嗓門兒比您的高,我從小就是被吼大的,要不您現在就掏出槍來把我給崩咯!不然,我肯定這事兒沒完。”
得,誰都沒轍了。
迫於無奈,打了陳金的那幾個年輕人的家長,都不得不帶著孩子跟著村支書,我們村村支書,派出所所長,當天中午就一起去了陳金家裏,而且還真就帶了雞蛋點心什麽的。
連連賠禮道歉,臉都丟大發了,就連陳鎖柱和他老婆兩口子,都覺得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吧,好歹人家家長都來了,村支書也來了,鄉派出所的所長也來了,這點兒麵子還是要給的。
可陳金愣是說道:“不行,必須給我磕頭!”
無論誰勸,都不行!
到最後,派出所所長都氣得不管了,走人了。
人家村裏的支書氣得都要帶著村裏的人走了,還揚言:“行啊,你敢殺人你就殺,全殺了,看你還活不活了!”
“喲,您還別將我的軍,就衝您剛才這句話,您敢把腦袋低到我跟前兒,我就敢拿凳子砸死你。”陳金寒聲說道。
氣得陳鎖柱給了兒子兩耳刮子,可陳金依然滿臉寒霜。
最終,那幾個年輕人還是在父母的逼迫下,或者是半推半就吧,給陳金磕頭了。
當時我們幾個年輕人都覺得陳金做的有點兒過了,俗話說的好,殺人不過頭點地,差不多就算了。
可即便如此,陳金這小子在事後的當天下午,又跑到那個村子裏大街小巷的喊:“你們村兒打我的那幾個小子去了我們家,給老子磕頭賠罪了!老子的臉麵,賺回來了!”
您說,這小子是不是忒孫子了?
如今哥兒幾個年歲大了,偶爾坐在一起聊起這件事兒的時候,都問過陳金,你小子現在後悔當初那麽做麽?陳金點頭說:“是有點兒後悔,當時做的卻是過分了,那時候年輕嘛,再說了,那幾個小子也是活該,那次打架真不怪我,他們就是故意找茬想揍我,你們猜原因是啥?他們知道我是陳金,就是想著把我揍一頓,就在他們村兒有麵子了,也怪咱們當時在幾個村子裏名氣太大了,都想著來找咱拔份兒,唉!”
……
陳金這小子,當時年輕的時候,就是這麽個得理就不饒人的主兒。
那件事兒之後,我們幾個在十裏八鄉,尤其是陳金,更有名氣了,簡直就是臭名遠揚。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們相信,鄭家的人,肯定會來。
不出所料,中午之前,鄭銅鎖和已經出嫁兒子都十幾歲了的姐姐,來到了陳金家。
當然,他們沒帶那一千塊錢,那時候一千塊錢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家庭就能夠說拿就拿得出來的。
不過人家也沒空著手來,雞蛋和肉以及點心,拎了一大堆。
而陳鎖柱也剛巧下班回家了。
不管怎麽說,都不算是外人,一個村兒的,事情不能做的太過分了,誰對誰錯太計較了也就有點兒過分,說不過去。所以陳鎖柱當時就把陳金給大罵了一頓,讓鄭銅鎖和他姐姐都拎著東西回去,看什麽看?不就是頭上挨了一下嘛,沒事兒,年輕人還經不住這麽點兒傷麽?還拎著東西來看這個兔崽子,沒打死他就算是給這兔崽子臉了。
街坊四鄰也都進來勸著說和著,不過誰心裏都沒底兒,陳金這孩子他火起來了,他爹都勸不住,去年的事兒可剛過去沒多久啊,誰都記得清清楚楚。
好在是有我們幾個哥們兒在旁邊也勸著,說著,陳金終於鬆口點頭答應下來,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吧。
而陳金娘,這麽多人都來給添好話,她也覺得不好意思了,連連往外推鄭家的人,讓人家把東西拎回去,沒事兒了沒事兒了,都是一個村兒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呢,犯不上。
其實鄭銅鎖和他姐姐倆人也真是著急,理虧啊!事情的經過他們也都知道了,是他們的親娘許老太太在廟裏頭和那幫老太太老娘們兒說人家的壞話,結果竟然還動手把人給打了,那陳鎖住的兒子是什麽人?若非看你是個老太太,早把你給揍成豬頭了!
姐弟倆在家裏把老娘狠狠的訓斥了一頓,拎著東西就來了。
既然村裏這麽多人都在場,這事兒雙方也都賠了不是,而且人家鄭銅鎖和姐姐愣是把拎來的雞蛋肉還有點心都留了下來,這件事兒,也就算到此結束了吧。
然而看似結束的事情,卻在陳金和銅鎖他娘雙方,留下了深深的印記,就像是一根兒導火索,隨時都有可能點燃炸藥,造成巨大的爆炸,並且這根兒導火索,難以從心頭抹去。
午飯後,我們哥兒幾個又去了陳金家,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有別的想法,而作為他的哥們兒,我們自然不能不幫忙。況且我們也不希望這小子辦出什麽出格的事兒來,跟他在一起,萬一他要想著幹什麽出格的事兒,我們也得攔著他不是?
挨了打,受了氣,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就算完了,這不是陳金的性格。
當我們哥兒幾個全都坐在他那小東屋裏之後,陳金惡狠狠的說道:“哎,兄弟們,今天晚上,咱們幹點兒大事兒吧!”
“什麽大事兒?”我皺眉問道。
薛誌剛說:“你該不會是想抄了鄭銅鎖的家吧?”
“我操,金子,你可不能像上次那麽鬧啊,畢竟咱們都是一個村兒的。”郭超趕緊說道。
“是啊是啊……”
我們幾個哥們兒都勸著他,這小子要真這麽幹的話,我們是絕對不能幫助他,絕對不可以參與的,而且,也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小子犯錯誤。
陳金笑著擺手說道:“老子沒那麽壞,不就是後腦勺挨了一下嘛,沒事兒沒事兒。”
聽他這麽一說,我們都鬆了口氣,奶奶的,這小子還不算是無藥可救。
“可咱肚子裏憋了股氣呢,著急啊!”陳金又開始咬牙切齒了,“你們說說,這些天來村裏的風言風語都聽到了吧?咱們好心辦了壞事兒,都說咱們幾個是壞東西呢,唉。”
哥兒幾個都點了點頭,原來是說這事兒呢,提起來這件事兒別說陳金,我們幾個都鬧心,都覺得憋氣,換誰都覺得委屈憋屈,窩囊。好歹我們也是救人英雄,當時為了救人大家夥兒可都豁出命的去幹了,明知道那水底下有強大的邪物老王八精,可我們幾個誰也沒害怕,照樣是衝到那波浪翻滾的水裏去救人了!
如今竟然說我們幾個是間接的導致了那個孩子被淹死在水中,我們能不著急麽?
陳金接著說道:“咱們一不做二不休!不是說都因為咱們不敬神靈了麽?行啊,咱們砸廟去!把河神廟給它砸咯,砸的碎碎的!”
兄弟們怔住了,都在想著這事兒的可行性。
我想了會兒,咬牙切齒的說道:“對,思來想去,從去年冬天開始,都是他娘的這些村裏的小廟給惹得亂子,咱們不僅要砸了河神廟,村裏所有的廟,都砸!哦不,除了南河堤的龍王廟,那是老太歲答應人家老蛟的,咱不能讓老太歲失了信譽。”
“嗯,還有太歲廟,也不能砸。”陳金點頭說道。
弟兄們想了想,都覺得是該這麽幹一次了,不幹一次,實在是難解我們這幫人的憋在心裏的這股氣!咱們圖什麽啊?奶奶的!既然說咱們不敬神靈,那幹脆,就來一次大的吧!
反正我們知道,廟裏壓根兒就沒什麽神靈。
正在我們商量著先砸哪座廟後拆哪座廟的時候,胡老四正急匆匆的往陳金家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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