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對不算是一張恐怖的臉,以我的審美觀來看,還是一張非常漂亮的女人臉蛋,甚至就連丫頭都要比她遜色幾分。因為丫頭不過還隻是丫頭,而這張臉卻是一位真正的女人。
她的五官非常精致,就仿佛是畫上去的一般,因為膚色的原因,看上去有種懨懨的味道。她的臉很白,白得就好像那天山的雲霧,帶著股琢磨不透的韻味,可能唯一讓人不舒服的就是那雙青色的眼睛,顏色其實都沒什麽,老外不一樣也有美妞麽?讓人不舒服的是那種毫無感情的眸子,透著一股異常的冷冽味道。在它的注視下,你會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頭隨時要被宰殺的牛羊。
我掙紮著動了一下身子,然後發現那鬼東西正用一種我無法接受的姿勢把我壓床上了。我操了一聲,就想把她推開,可因為剛剛肩膀上挨了那兩下,我兩隻胳膊仿佛斷了一樣,根本動不起來。然後我就好像看慢動作似的,她用還滴著胖子血的指甲在我眼上轉了一圈,忽然一下在我臉上劃過,我臉上一涼,緊接著一痛,一股暖暖的液體就從我的臉上開始往下滑落,八成是給她劃破了。
不吹牛,我當時一點也不害怕,其實人隻要豁出去,都差不多。我咬牙冷笑了一聲,心說你他娘還想強奸,我是怎麽地!?
掙紮著就想要把她撞下去,可我意誌雖然堅定,身體卻不夠我自己折騰了。動了兩下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最主要是我胳膊腿都動不了,隻能腰上使勁,可是這個部位太尷尬了,她又是跪坐在我身上的,拱了兩下我臉都紅了,而且那力道就好像小姑娘在欲語還休推他情郎呢。
當時我也差不多要放棄了,心說就這樣吧,了不起她把我弄死,這樣我也不算對不起胖子。剛想起胖子,門外就傳來了胖子的聲音,他喊,“小秦你沒事吧。我靠,這婆娘還真狠,把胖爺我當氣球戳呢。”然後我就看見渾身是血的胖子在樓梯口爬著走,想必他也沒有辦法再站起來。
他掙紮著爬到房間門口,一看我現在這副情況就傻住了。其實我也挺尷尬的,被這隻鬼玩意壓在床上,又無力掙紮,而且她又好像沒有立刻弄死我的意思,也不知道在想幹什麽。
那胖子愣了好一陣子,這才咬著牙問我那對翡翠貔貅放哪了?
我眼睛一亮,心說是啊,隻要把翡翠貔貅弄碎,這隻愧八成要得歇菜。這田地也沒有什麽舍得不舍得了,忙告訴他就在他邊雜物間裏,放在一隻楠木盒子裏,特別好認。
胖子咬著牙就開始爬,我看他一溜爬過,地上就會留下好大條血跡,知道他此刻也是在硬撐,最後這個辦法要是不行,我倆也隻能等著明天少爺給我們收屍了。
我想著就覺得要吸引住這隻鬼東西的注意力,後來發現這完全是多餘的,她對我和胖子的喊話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我發現她好像對我的臉特別感興趣,我心說這他媽說出去也是一件光榮史。這一會兒工夫她又在我臉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緊盯著傷口流出來的血液,我看她似乎還有嚐嚐鹹淡的意思!
這他媽的不行啊,再這麽下去老子不死八成也破相了。人一急,腦子就發傻,就朝胖子吼,“找到了沒有,再磨蹭老子可要歇菜拉。”
胖子嚷嚷道,“找到了,找到了,你催個毛啊你。我看你不是挺享受的麽。不過胖爺覺得這姿勢不夠男人,你要不跟她商商量量,換成你在上麵?”
我急得臉都綠了,因為我發現她好像真的下定決心要添我了,“我操,死胖子我跟你沒完。”
胖子就好啦好啦,你看我胖爺怎麽收拾她,然後我就看見胖子果真找到那兩塊翡翠,然後卯足了力氣死命的往地上一磕。
我雙眼瞪得滾圓,眼睜睜看著兩塊翡翠被胖子死命砸在地上,“啪”的一聲,然後......它就好像兩隻兵乓球一樣又給彈了回來。
我跟胖子情不自禁同時操了一聲,我立刻想到翡翠的另一個別稱,硬玉。翡翠是玉中最堅硬的品種,它的硬度達到了6.5至7.5之間,比大理石硬兩倍以上。同時它又具備幾乎完美的柔韌性,別說砸了,就算平地上給你個大鐵錘你都別想在一時半會兒把捶開。
真他娘傻叉了,我心裏歎了一聲,幹脆就閉目等死。胖子好像還不死心,我聽見外麵又傳來幾聲“啪啪啪”的聲音,緊接著我臉上一涼,一股香氣鑽入鼻孔,我知道她八成是終於開始吸我血了,唉,真沒想到老子居然會這麽死!好在除了胖子,也沒人看見,不然我死了也不好意思喊冤。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忽然傳來少爺的大吼聲,“東西丟給我。”緊接著胖子就熬了一嗓子,下一秒就是一聲槍響!
胖子就喊,“碎了沒有。”
少爺非常牛B的說,“廢話,什麽東西能硬過子彈!”
難道得救了?我睜開眼,本能就去尋找近在咫尺的那張臉,果然,那張臉已經變的十分模糊了,有種像要煙消雲散的意思。原本覆在我身上的重量也是遽然一輕,我努力的想做出哪怕任何一個動作去反抗,可碰到她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碰到實體感覺。我知道自己八成是真的得救了,接下來的幾秒鍾時間裏,她的身體越來越模糊,就在她那張臉完全要消失的時候,她忽然做出了一件讓我毛骨悚然的事情來。
她就這麽看著我,然後,綻放了一個讓花兒都為之失色地笑容!
她在笑什麽呢?這個問題曾一度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等到我真正弄明白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幾分鍾以後,張教授和我抬著胖子離開了現場,少爺留下做善後工作,畢竟在城內響了槍,就光是個私藏槍支罪就夠我喝一壺的了。我其實沒受什麽傷,就是當時渾身疼的厲害,緩了一陣子就緩過來了,可胖子受傷非常嚴重,渾身跟個血球似的,抬著他的時候,他已經處於半暈迷狀態了,去醫院的一路上都在說胡話。
剛進了醫院,他就被一大堆醫生護士搶了過去,我知道這八成也是少爺的安排,總算可以暫時鬆了口氣。我隨便找了個凳子上一躺,人就開始有些迷迷糊糊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肩膀上被人拍了幾下,人就給拍醒了。
我抬頭一看,發現拍我的是少爺,就問,“胖子怎麽樣?”
少爺搖了搖,“現在還不清楚,醫生說他失血過多,而且身上幾個血窟窿非常難搞,肺葉都給戳穿了,現在胸腔積血,好在沒傷到心髒。他們也弄不清楚是怎麽傷成那樣的,看模樣好像是槍傷,可傷口處又沒有任何灼傷的痕跡。”說著,他就歎了口氣,“不過那胖子體質很好,應該死不了。”
我點了點頭,問少爺拿了隻煙點上,抽了幾口人才徹底清醒過來。說實話事情搞成這樣,我現在腦子全亂了套,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處理了。
少爺就陪我坐著,也不跟我說話。我們兩一人一根煙得抽著,沒多久一包煙就報銷了。最後還是少爺忍不住,開門問道,“那胖子怎麽傷的?”
我用手指點了他兩下,他馬上就明白了,駭然道,“操,早該想到了。”
“對了。”我問他,“那對翡翠碎了沒有?怎麽你還帶著槍來啊。”
少爺就說,“不是我帶著,是張教授帶的。至於翡翠,你自己看吧。”他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遞給我,我打開一看,心就涼了,裏麵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翡翠碎片,有一隻還能勉強看出翡翠貔貅的輪廓,這隻還能用。另外一隻已經完全成粉末狀了,再磨一下都可以當成珍珠粉往臉上摸了。這就徹底報廢了。
懂行的人都知道,翡翠這東西其實對大小的要求並不苛刻,質地是最關鍵的,質地好的翡翠,指甲蓋那麽點大都值錢,可以加工成戒麵耳環什麽的,再大點可以做成指環或者項鏈墜子。不過這已經不是我的工作範疇了,得去珠寶店才行。
“不是吧?我就聽你響了一槍啊,什麽槍啊這麽大威力?”
少爺給我比劃了一下,“雙管獵槍,打霹靂彈的那種。不然你以為你什麽?水槍麽?好在張教授的獵槍是注冊過的,他是北京狩獵協會的會員,我讓他跟雷子解釋說試槍的時候走火了,否則你那有工夫在這兒打盹,早給雷子請去喝茶了。”
少爺說完就問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還能有什麽打算?這回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以後說什麽也不倒這見鬼的土貨了,還是踏踏實實做我的小生意穩當。
少爺哈哈大笑,“也不是這麽說,你這不毛事情都沒有麽?現在翡翠雖然碎了點,但是也很值錢,倒個手,賺個一兩百萬不是問題。”
我搖頭苦笑,心說不是這個,老子差點小命都丟了,那感覺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更可怕,我忽然覺得張教授有句話說得很對,小命都沒了,還要錢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