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死,但實在想不到我會這麽死!
迎來而來的熊熊火浪,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溫度,我心裏哇涼哇涼的。我想起我什麽時候見過這個畫麵了,這好像是食人族用餐時候的情景。
我他娘怎麽給食人族逮住了?我的頭皮一瞬間就炸開了,思維開始混亂起來。不過我已經沒有時候多想了,枯柴和火油混合刺激氣味一下子衝進我的大腦,然後我就被熾熱的火浪淹沒了。
我有心要想學一下革命先烈咬舌自盡的本事吧,卻發現下不去嘴。不是我狠不下心來,我保證,再懦弱的人,到了我這副田地,也絕對比鐵血戰士還要狠辣!但是我還是下不去嘴,我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我那個急啊,腦門見汗,額頭都蹦出一個十字胞,不禁有些苦笑,這種死法對我來說實在太淒慘了一點兒。
但是很奇怪了,我腦子裏轉了這麽多念頭,身體居然不是很難受。那火烤在我身上,我隻能感覺到一點溫度,或者一點溫度都感覺不到,隻是心理作用!
我腦子裏隱約冒出一個念頭,我可能不用死了。我剛想著呢,後腦門忽然不知道給誰重重砸了一下,然後我又暈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我一驚,我還醒來了?!
我睜眼一瞧,死沒死我不知道,但是地方已經變了,我被綁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身旁還是那些帶著麵具的怪人,正抬著我走。鼻子裏聞見一股清新的水汽,我還沒琢磨明白,身體忽然被一股力量傾斜下去,然後“嘩啦”一聲,我渾身一涼,就掉進了水裏。
然後耳朵裏一瞬間就寂靜了下來,我平躺著飛速沉了下去,透過平靜的湖麵,我又一次看見了那個領頭的家夥,以及那雙帶著點嘲諷意味的眼睛!
好樣的!你個王八蛋我記住你了!
這可能是個湖泊,也不深,兩三米左右,我一下子就沉到了湖底。我左右看看,湖底除了我以外,周圍還有許多鄰居,甚至就在我左邊不足半尺的距離,就有一張腐爛了大半的人臉,兩隻眼洞直勾勾地瞪著我,看上去分外的猙獰。但我一點兒也不害怕!因為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在兩個月以後也會成這個樣子。
同樣的,盡管我沒法子呼吸,也沒辦法動彈,但在身體上一點也不難受。我苦笑,我可能真的已經死過了。這他娘的就在地獄受刑呢!
我幹脆閉上眼算了,反正也沒什麽感覺。他烤不熟我,也淹不死我。沒多久我又一次昏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我懶得睜開眼了,但是周圍變得比以前安靜多了,那幫怪人的要喝聲已經沒有了,隻剩下雷雨交加的響動,外麵應該是在下雨,我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動靜,心說奇怪,忍不住睜開眼看了一下,天是灰蒙蒙的,一大團烏雲壓得極低,我是動不了,否則一探手估計就能把它抓下來,上麵電閃雷鳴。
我又一次被綁在一跟銅柱上,腳下是個大石台。周圍已經沒人了,但是多出了很多木樁,感覺有點像是個祭壇一類的東西。更遠處遙遙相對的有三座小山丘,頂上還立著一塊光滑如鏡的大青石。
等等,這場麵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嗯,好像在那部電視劇上看過。但是主角應該是隻猴子,因為大鬧天空給逮住了,所以要受五雷轟頂之刑!
我靠,我怎麽跟孫大聖一個待遇去了!這群滾蛋弄不死我就出絕招啊?!正想著,一道閃電直接從我頭頂劈在銅柱上,這一次終於有感覺了,我全身一震,又昏了過去。
但還是醒了,這一次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那個帶著麵具的領頭人,和那雙可惡至極的眼睛,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雙眼已經燃出了熊熊怒火!
我有些得意,發現自己坐在一把銅質的靠椅上,心說小樣,吃癟了吧。老子就是不死,你能拿我怎麽著?水淹火烤,最後連雷劈都用上了,我就不相他還能有什麽辦法來。總不至於把我扔進爐子,煉成一副丹藥吧?
他惡狠狠的瞪著我,我也毫不示弱的瞪著他。就見他忽然發起狂來,一手捏開我的嘴,然後灌了一些貌似植物的汁液進去,我被嗆得咳嗽了兩聲。然後他從地上拿起一把銅錘,又從腰間抽出幾根能有一尺長的釘子,抓住我的手,就用就錘子釘上了。
我大怒,媽的,你還想讓我當耶穌啊,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身體好像恢複了一點力氣,立刻就去掰他手,還想去掐他的脖子,掰著掰著,我忽然聽到有一個聲音說道,“我靠,老秦你瘋了。快醒醒,你他娘是不是做噩夢了?快放開我。”
我打了一個激靈,突然眼前一黑,發現周圍的東西突然都消失了,眼前朦朧中,少爺正在搖我。我抓著他的手,一個勁的狂掰。
果然如此,這是一個夢,我操了一聲,摸著自己的脖子坐起來,轉頭一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快青石上,胖子在我邊上呼呼大睡。少爺扶著我問我有沒有事。
我擺手說沒事情,但是腦子一下還很亂,心裏奇怪,自己怎麽會做了一個這麽詭異的夢,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我潛意識裏,是挑戰生存極限?或者再直白點說,幹脆就是自己找死?這個夢做的也實在是無厘頭的一些。
我罵了一聲,嚐試著站起來,發現自己並沒什麽大礙,隻是全身有些發軟,困難地走了幾步,環顧四周。昏迷前的老地方,我們根本動都沒動。
少爺說,“放心,周圍我看過,沒東西。應該是安全的。”
我揉了下腦袋,問少爺,“媽的,剛剛怎麽了?”
少爺說道,“我們中招了,那味道有古怪,可能是一種迷幻藥物,我剛反應過來就昏了過去。不過好在我從小受過這方麵的訓練,身體有一定的抗性。沒多久我自己就醒了。然後發現你跟胖子就在我邊上,我好容易才把你們移到一個幹淨點的位置。”說完他抱怨一句,“這胖子也太重了。”
我想起昏迷前的那雙談定的眸子,但是左右看看,又沒看見他人,就問道,“那小子呢?”
少爺搖搖頭,“不知道。我醒來就沒看見他。你跟胖子都昏倒了,我又不敢去找,隻能先等你們醒來。對了,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沒什麽,就是渾身無力。”腦子也很清楚,沒有中毒的跡象,不過我這時候聞了一下,那股味道已經沒有了。這讓我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那小子搞的鬼。反正他肯定有問題。
那家夥要沒鬼,我敢學胖子把腦袋擰下來。
我想起那張毫無溫度的臉,那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臉,以及最後那雙眼睛,越想越的確有些毛骨悚然,幹脆把事情說了出來,免得少爺他們在不知不覺中著了他的道。
“那小子有問題,我昏過去最後一眼,看見他根本一點事都沒有。我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搞的鬼。”
少爺臉色難看起來,說道,“我本來就覺得那人不對勁,簡直毫無道理就冒出來了。不過當時被環境逼的沒時間多想,現在想起來的確是古怪!”
我說,“還有一件事我沒跟你們說,記得我們滾下來之後麽,那時候我無意中摸到他的臉,他娘的一點溫度都沒有,像塊冰一樣。簡直就是具屍體!”我頓了頓,又道,“我懷疑他根本就不是人!”
少爺皺起眉頭,“你這個太玄乎了,不是人還能是什麽,難道是隻鬼?你有見過鬼吐血的麽?“
我一愣,這到是個問題,那家夥一路走一路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沒把他吐死,但好像的確不是鬼該有的行為。
這時候胖子也醒來了,他比少爺還明白,一醒來就破口大罵,說他娘的陰溝裏翻船了,他一世英明今想不到栽在這麽一個破地方,實在不符合他摸金校尉的名頭。
我安慰他沒事,我們不說出來就沒人知道了。然後又把我們跟少爺討論的跟胖子說了一遍。
胖子想了一下,說,“哎,別說,小秦可能說對了,還真有這種事情。”
我哎喲一聲,這還真是集思廣益,不過胖子的話一般隻能當做玩笑聽聽,做不得準。當然現在這種情況聽聽到是無妨。
胖子說,“我以前遇到過一件事,那時候我跟一夥人去倒一個漢墓,一共五個人,裏麵機關重重,當時一進去我們就被打散了。你胖爺我功夫深,就算一個人也能把那鬥給倒了,不過最後我們在墓室裏又碰見了,五個人加上你胖爺我,一共剩下三個。”
“幾乎各個都受了傷,但那夥人的領頭人卻一點事情也沒有,等我們好容易把東西從棺材裏弄出來,要分貨吧,那家夥卻什麽都不要。要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基本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家夥,這家夥也一樣,道上出了名的一毛錢跟你玩命,幾個小時不見變成了一個散財童子,什麽寶貝都不要。還要給大家殿後,而且他身上一股的血腥味,但是一滴血都沒有看見。我當時留了個心眼,你胖爺我什麽人,妖魔鬼怪我見多了,哪那麽容易把我蒙住,我就趁著假裝摔一跤的工夫,滾到他身後。後來你猜怎麽著?”
我怒道,“少廢話,快說!”
胖子嘿嘿一笑,“我從後麵看過去,這家夥背後破了一個大洞,能有籃球那麽大,心肝脾肺都能看見,可這家夥一點事情都沒有,一路還跟我們說說笑笑。要知道,那種情況下麵,血都流幹了,正常人早就已經死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後來呢?”
胖子一攤手,“然後那家夥在門口就發狂了,他把斷頭石拉了下來。好在胖爺我早有準備,一看他有動作我就滾了出去。不過剩下的就沒那麽好運了,等胖爺我休息好,再從盜洞進去,就看見門口全部是碎肉,那家夥嘴裏還咬著一塊不知道是心還是肝的東西,但是他也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