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越想越覺得不妙,幹脆把大家都攔了下來,喊道,“停,大家別跑了,出狀況了。”
其實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大家鐵青著臉,暫時誰也不說話,一個鄭教授順著護欄往下看了看,皺眉道,“我們好像在原地沒動。”
一個胖子就罵道,“放屁,沒看見胖爺都喘上了麽?怎麽可能沒動。”
我擺擺手,讓胖子別吵,想了一下,動我們肯定動了,隻不過我們好像無論如何也無法接近底層。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我們往下跑一層,就會莫名其妙的在中間加出一層出來,非常詭異。
兩個胖子又吵了起來,我懶得理他們,開始仔細打量這個樓梯間,事實上樓梯間本來就是一個樣子,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來,我索性就推門進去,拿手電筒左右照了一下,然後我就發現這的確還是七層。
當時胖子他們說的時候,我害怕他們因為被這種詭異的氣氛所感染,看花了眼或者神經過敏。所以我留個心眼,特地在出口處的桌子上放了一塊巧克力,現在,那塊巧克力還是安安靜靜的放在那裏。
我開始頭痛了。倒不是怕的,他娘的自己都弄出來一個了,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了麽?
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在往上走試試。這一次我們走得非常小心,我生怕是我們產生幻覺什麽了,幹脆又在大門上用匕首劃了個特別醒目地記號,我當時考慮的是,這裏是樓梯間,那麽我可以在上一層後,如果上麵還是七層,那麽我可以直接把頭探出去往下望,看看下麵那一層有沒有記號。
讓我感覺恐怖的是,我們無論上去幾層,樓梯間的門上都會出現我刻的記號,裏麵也永遠都是七層。但是我探頭出去看的時候,樓下的那一層門上同樣也有記號。
這簡直匪夷所思,難不成鏡像空間真是邪門到這種地步?
我們都看傻了,一個胖子喃喃自語道,“我早說了嘛,這裏出不去。”
鄭教授就歎了口氣道,“為今之計,也隻能等空間重疊了。”
柳小姐就問,“那需要等多久?對了,秦二小姐,你在這裏的時候,有沒有出現過什麽異像?”
二妹搖了搖頭。
鄭教授就歎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一兩天,也有可能我們永遠都出不去了!”
胖子大怒道,“永遠出不去?我靠,難道胖爺我要在這裏老死不成?”他說著忽然愣了一下,好像給他想到了什麽,他立刻又道,“對了,我想到一個辦法。不如這樣,你們站在原地別動,胖爺我一個人下樓去,看看我在樓下還能不能遇到你們。”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個餿得不能再餿的餿主意了,也隻有他這種神經大條的人才想得出來,我稍微想一下,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天知道他下去之後會發現什麽事情,又或者還能不能上來。胖子說做就做,我還沒來得及攔住他,他已經衝下樓去了。
他剛下去沒幾步,我們就聽見胖子的腳步聲忽然之間就消失了,緊接著我們頭頂上忽然出現了一陣腳步聲,我們抬頭去看,然後沒過幾秒,胖子就“噔噔噔”走了下來。
這一下不相信也不行了,一下子誰也不說話了,都綠著臉發起呆來。顯然這種事情已經完全超乎了我們所能理解的,所以的現象,似乎都向著鏡像空間靠攏。問題是這種現象太詭異了。
我頭都大了,想著想著,我渾身一涼,整個人好像被一道冷水淋了下來,腦子裏頓時就清醒了!不對,完全不對,所有的都似乎不對,我們可能完全弄錯了。
我立刻攔住胖子,對他們道,“不對不對,鏡像空間做不到這樣。這樣的邏輯順序不對。”
幾個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看他們還不懂,幹脆就跟他們解釋,“我打個比方,我們無論如何都走不出這一層對不對?”其他人都點頭,我接著又道,“那好,如果現在我們分作兩批,一批往上,一批往下,你們猜我們會看見什麽?”
一個鄭教授倒吸一口涼氣,“我們會在中間相遇。”
我吞了吞口水,點頭道,“還不止這些,如果我現在看著你下樓,你猜我會看見什麽?”
柳小姐臉色一變,“忽然消失。”
“不錯,再來,如果我現在往樓下丟一個東西,你們又猜會發生什麽?”
一個胖子茫然道,“會發生什麽?”
“東西會砸在我頭上!”我接著道,“而且同理,如果我現在往上丟一個東西,東西會落在我腳下!”
胖子還是聽不懂,茫然道,“你他娘說這些有什麽用?”
“蠢貨。”我罵了他一句,“這不符合邏輯順序,最起碼需要以上那幾條要求,我們才可以肯定這裏是鏡像空間。但是現在,所有的條件都不符合,如果是因為鏡像空間而產生的,那肯定會存在一個反射麵,鄭教授,對不對?”
鄭教授好像也想到了什麽,我看他整個人都抖了起來,臉色發青的點了點頭。
我沒管他,接著說,“那麽我們剛剛在下樓的時候,隻有兩個情況,一種是反射麵小於人體的寬度,那樣的話我們的會互相重疊,你的就可以很容易的輕吻自己後腦勺。要不然反射麵大於人體厚度,我們就像走入一麵鏡子一樣,直線走到自己的相反方向,那麽後麵的人就會看見我們暫時忽然消失,然後反方向開始行走!問題是這兩種情況剛剛都沒有發生,所以這絕對不是鏡像空間!”
這樣用科學來解釋,你把星際之門搬出來也不一定擺得平。
胖子終於聽明白了,咽了口唾沫,“不是鏡像空間?那是什麽?”
我深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目前隻有一種可能......”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偷眼瞄向另外一個“我”,發現那家夥臉色果然變了一下,隻不過轉瞬就恢複如常,我心裏一涼,操啊,這家夥果然還是有問題!
我當時的想法是,這個樓梯的邏輯基礎上是不成立的,那麽與邏輯無關的話,隻能是做夢或者幻覺,因為其他的東西都無法逃脫邏輯的束縛,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或者聽到的,很可能都是假象。甚至這幾個跟我們一摸一樣的人,都可能隻是幻覺,那麽我們周圍是什麽景象就很難說了,而能夠讓五個人同時產生幻覺的,我認為隻有“鬼”的力量。
鬼是一種隱喻,它代表的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力量存在形式,在中國,這類力量被籠統得稱做妖魔鬼怪!也隻有它們可以不講究邏輯,可以肆意妄為且毫無破綻的把人逼到這種田地!
“所以,鏡像空間根本就不存在。”我看了四周一眼,一字一字道,“我們之中有鬼!”
現在想來,我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本身就是個瘋狂的決定。既然鏡像空間不存在的話,那麽我們當時一行人中,至少有一半是“惡鬼”變的,換句話說,我們平均每個人都要對付一隻惡鬼,除去我二妹,柳小姐,鄭教授一把年紀了,也可以排除,剩下我跟胖子要對付五隻惡鬼,這種對比我簡直看不到一點希望!
說起來其實還有很多可能,隻不過當時腦子裏已經想不到那麽多了,除了幾個固定的思維外,其他簡直一片空白。以致於竟然會把可能性指到鬼打牆之類的情況上麵來,而且一點也不覺得可笑和荒謬,甚至有點悚然的感覺。
而且我非常的懊惱,如果在遇到他們的時候,我能夠冷靜下來,那麽根本就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我說完之後,氣氛和剛才就完全不同了。所有人都不說話,臉色也不知道是白還是綠,隻不過大家不約而同的開始倒退,散成了一個圓形的包圍圈子。形勢一下子就升級了。我注意到幾乎每個人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不過我這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了,這幫家夥可以模仿我們的模樣,但是絕對無法模仿我們的思維,也不能知道我們之間的經曆和瓜葛。
想到這裏,我立刻就開口問道,“胖子,你第一次從我這裏拿去了多少錢?”一個胖子“啊”了一聲,我立刻又道,“別著急,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說。”我剛說完,就看見另一個“我”臉色忽然變了一下。
我心裏冷笑,胖子終於聰明了一回,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後跟我異口同聲說出一百萬。我給他打了個眼色,他立刻就摸到我身旁來,然後一個勁的朝另一個胖子冷笑。
緊接著我又問二妹,“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對我說了什麽?”
二妹已經嚇得幾乎魂不附體,我就安慰她,“別害怕,假的肯定不知道,你可以慢慢想。”
二妹想了一下,我看她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咬牙輕聲道,“Don'ttouch。”說完她就立刻靠了過來。然後我按照這個套路,一個一個,把大家都找了回來。
假的那些也沒有阻攔我的意思,隻不過都開始朝我冷笑,眼神一下子變得非常怨毒。我給他們盯得有些發毛。牙一咬,我他娘也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我怕他個球。反正事情已經漸漸明朗化了,怎麽著遲早也會走到這一天,總好過給他們背地裏害死要強。
當然,你讓我一下子能有什麽動作,那也是不可能的。我正在想該怎麽對付他們,這幫家夥忽然就朝樓上跑去,我一愣神也不知道追還是不追,等我們在上去找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
胖子就罵道,“他娘的跑得倒快,再給胖爺看見我非撕了他不可!”
我心說跑了最好,這種情況下能不起衝突當然還是不要的好,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打不過他們怎麽辦?
柳小姐也嚇壞了,我看她和我二妹互相攙扶著才能保持站立,這個超自然研究員顯然沒料到是這種情況,一下子等於徹底顛覆她以往的世界觀,我甚至可以看出她的眼神在劇烈的掙紮,我心說這女人一時半會是廢掉了。
鄭教授顫聲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心說既然不是鏡像空間了,那肯定是鬼打牆一類的情況,聽老人說,這種情況要先把鬼找出來才行,想著,我就問,“你們誰有什麽辦法,偏方也行,有能看到鬼的沒有?”
鄭教授道,“我聽說隻要在眼晴上塗上牛的眼淚,就能看到鬼了。”
廢話!我白了他一眼,我上哪兒給你找牛去。我心想胖子幹過摸金校尉,就問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胖子想了一下,“辦法我倒是有,可是胖爺我沒帶家夥來呀。”
我說,“先不管,說說看。”
說實話,我們一本正經的討論這種東西已經夠荒謬的了。不過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什麽事情都要嚐試一下。而且我還真是希望是怪鬼作祟,那麽我們起碼有個思考的方向。如果連鬼都不是的話,那我們的情況就複雜到簡直無法想象了。
我當時還在想,不知道這隻“鬼”究竟是什麽類別的。如果是無意識地就麻煩了,如同百慕大三角洲的那種,那什麽辦法都沒用,隻有硬碰硬找到它才行,但如果是“冤鬼”一類的就好辦了,因為他有意識,也就是能夠思考,我們就可以將他逼出來,逼他犯一些錯誤。
當然,我比較傾向於第二種,我總感覺這是一種目的行為,也就是說對方有很強的功利性,它弄出這一係列情況出來,肯定是想把我們逼到一種它所想得到的條件下。無論它想要得到什麽,我們都不能束手就擒,總得拚一把。
胖子就說了幾個方法,但都要借助工具,例如牛眼淚烏鴉眼什麽的。如果平時,如此幼稚的說法我肯定已經笑出來了,可是現在我卻聽的一本正經,還去考慮他的可能性,考慮之後,我道,“這幾個辦法都不適合我們,誰還有更好的辦法?”
二妹忽然怯怯道,“我......我也知道一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