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忽然發現這小子的眼神,變得十分深邃,有種意味難明的意思。我也不傻,當時就感覺不對頭了。
這家夥好像有問題,雖然樣子表現的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但熟悉他的人,比如說我,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以往這人的表情,基本上屬於一種淡漠,簡單點來說,就是你看不出來他有情緒。但是現在不同了,雖然那種情緒很淡,但是像我這種對人比較敏感的,立刻就看了出來。他似乎並不是太願意看見我。
我心裏十分不舒服,雖然事實上他表現出的樣子都差不多,但是淡漠和嫌棄是兩回事!他現在擺明了好像有些嫌棄我。就好像走在路上,忽然碰見了一隻小貓小狗不知道要怎麽處理的樣子。
我馬上忍不住聯想,心想這家夥到底怎麽了?怎麽會忽然變了這麽多?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想起了些什麽?結果想著想著就有些出神,他一叫,我居然沒反應過來,還傻站在那裏。於是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先跟我離開,這裏不安全,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醒悟過來,立刻就問他說什麽東西,什麽選擇不選擇的。結果他隻是笑笑,言之有物地說,“別著急,具體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們等下在細談。”說完就不怎麽理我了。
我隻好跟著他,心裏鬱悶的不行。有幾次忍不住想提問,但最後都被他的樣子生生逼了回來。我忽然意識到,這家夥似乎忽然變得有些心思了!
當然這種心思不是說他人性格變了,而是有什麽心事在。雖然不見得就是那種心事重重的樣子,但是眉宇間的確有一種索意,似乎有好像是一些煩惱。
我心說我靠,難道這家夥終於長大了?開始有些少年心事淡淡愁什麽來著?
不過不管怎麽想,嘴邊的確是有些問不出來了,我隻好找一點不相幹的說,“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他說,“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我無語了一下,頓了頓繼續說,“你說我剛剛問反了,你什麽時候來的,來幾天了?”
他淡淡道,“今天應該是第三天。”
我心裏繼續靠了一聲,這家夥動作夠快的。因為少爺跟我打電話的時候,也就是五天前的事情,也就是說,他們打完那個電話,顯然沒多久人就出來了。
我做了個誇張的表情,說,“那你豈不是幾天沒吃東西了?餓不死?”
“還好,就是這裏水源比較難找。我這次其實是出來找水的。沒想到碰見了你。”
我一想,水我有啊。馬上從工具包裏翻出來,還是葡萄糖牌的礦泉水!
他倒也不拒絕,看樣子是真渴了。接過去喝了一口,然後眉頭道,“是甜的!”
廢話,葡萄糖水麽,當然是甜的。
我說,“喝可以補充水和糖分,幾天不用吃飯都沒有問題。”
他就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麽。
我暗罵一聲,心說還是這樣,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麽跟這小子交流。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麽?”
他靜了靜才說,“我在拿以前的一些東西。現在需要用到它們了。”
“什麽東西?”
他搖搖頭,沒有回答。
我一下也不知道說什麽了。隻覺得這家夥好像比以前更加難以接觸了。
我心裏歎了口氣,很快這小子就帶著我走出了這種大殿。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這一走居然走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跟著他先是走出了這個大殿,這外麵是一扇不知道怎麽壞掉的巨大石門。石門一邊裂出一道半米寬的縫隙來。
走出去。接著外麵就是一條甬道,繼續往前,走了沒多久又是一扇門,我們一共穿過了整整九扇。我差不多就明白了過來,三千世界加九重門,這的確是佛家的東西。
我沿路實在憋不住,有問題不發實在不是我的風格,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不過我比較聰明,知道先檢些簡單的問題,於是就問他這裏是什麽地方?
他卻反問道,“你怎麽下來的?”
我一聽這個頓時就一肚子火氣,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說吳剛又出幺蛾子,我都不知道是走運還是倒黴,老是遇到這種情況,但是要說倒黴吧,偏偏還死不了。等說到那池水中好像有條什麽龐然大物的時候,可能是條巨大的水蛇。
他忽然停下腳步,說,“你遇見它了?”
我一愣,不知道他幹嘛這麽大反應,點點就說,“不知道算不算遇到,反正我連那東西樣子都沒看見,估計應該是條大蛇。”
他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卻說,“不是,那不是蛇!怎麽可能是蛇!”
我愣道,“那是什麽?是條大魚?”
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繼續無語,因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他知道,但是不想說。我心說就算你不想說,起碼也給我點麵子吧,這種敷衍的方法好像我智商隻有25一樣,就鬱悶道,“那算了,不說就不說。”
誰知道我放棄了,這家夥居然問了起來,“當時怎麽回事?”
我看他這麽上心,就仔細的說了一下,他就點點頭說,“原來如此,是王拖住它了。這麽看來,我們還有一些時間。”
我心裏靠了一聲,說,“你說清楚,到底在講什麽?”
回答我的還是搖頭,緊接著他整個人忽然就沉默了下來,漠然的在前麵帶路。不知道為什麽,說到這個話題上,他整個人都變得陰沉了起來。
我有些不敢去惹他了,隻好蒙頭繼續走。前後大概走了有十幾分鍾樣子,我們穿過最後一扇石門。我抬頭一看,發現這外麵居然又是一個大殿!我們穿過的是大殿一邊的側門,拿手電筒一照,這座大殿的構造跟前麵那座幾乎一樣,我心裏忍不住有些駭然,這下麵簡答大到無法想象!
用了這麽大工程,可想而知他們有多麽重視了。
但是問題是,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搞清楚這個地方到底是誰修的。如果按照年代和規模來看,的確是指向這個人,但是我又不明白他怎麽會和這個扯上關係的。
我還想四處看看,找找是否有線索表明這是誰修的東西,結果還沒走出兩步,那小子忽然拉住我,“別過去。”
我條件反射的停下,然後問,“怎麽?”
說著他就給我指了一下,我說電筒照過去,一看,發現右邊十幾米遠的地方,居然又是一排黑漆漆的雕像。仔細一看發現還是那些怪羅漢!全部瞪起眼睛看著我。
你大爺的,我一下子毛都豎起來了,立刻倒退幾米,人也實在忍不住了,問,“這他娘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到處都是?要讓不讓人活了?”
他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說了你多半也聽不懂,這些是不死羅漢。是當年佛教傳過來的東西,用來對付邪物的。”
我一想這些東西差點要了我小命,忍不住就靠道,“我又沒惹你,你不用拐著彎來罵我。我哪裏像是邪物了?”
他搖搖頭,“不是,他們已經沒用了。這裏麵的東西不是這些東西可以對付的。反倒自己變成了邪物!”
我這個時候忽然想起點什麽來,忍不住問,“不對啊,你說這些東西是用來鎮邪的。這地方要鎮邪的東西幹嘛?”
他看著我說,“你還不明白麽?這個地方,建造出來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為了阻止人進來。而是為了防止裏麵的東西出去!”
我一聽心中微微一涼,心說那這樣我們都還進不來,好像不是什麽長臉的事情。
談話又暫時了一下,他帶著我繼續走。很快我們就走到這座大殿的中間位置,他在前麵停了下來。我一看,發現這裏有個門,好像是一座側殿!
結果我跟著走進去,還沒下腳頓時就嚇了一跳。原來這不是什麽側殿,而是一個說不出名堂來的窄間,可能隻有三米深,然後就是牆了。倒是非常寬。可能有十幾米寬。
讓我嚇了一跳的是,這裏麵橫七豎八躺著大概七八具說不出名堂的東西。有點像是一種奇怪的大型猴子還是什麽,慘白慘白的一張臉,五官都是扭曲在一起的。身上有黑毛,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但是無一例外,這些東西都沒有任何動靜,好像都已經死了。
他說,“沒事,都已經死了。”
我臉色白發,“你是幹的?這他娘的又是什麽?”
他點點頭,馬上又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種猴子,死在這裏之後變得,以前沒有見過。你記得要注意一些,這裏很危險,有很重的邪氣在。無論是什麽,下來都有可能變成一些不好的東西。”
我點點頭,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就問他,“你要讓我看什麽?”
他說,“這裏。”說著就往上麵一指。
我抬頭去看,發現這上麵的石壁上。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跡。仔細一看,就明白過來。這是一副巨大浮雕!
這種麵積的東西,隔得太近肯定是沒辦法看。於是我退後幾步。整副浮雕非常大氣,上麵龍鳳騰飛,有百鳥萬獸,以及無數人骨作為場景。
一般來講,浮雕是屬於比較難以理解敘事性,因為很多東西不可能用畫麵來詮釋。也詮釋不清楚。所以很多浮雕,隻能意會了。
但是這一幅卻不同,因為這是浮雕中比較少見的一種,專門用來喻人那一種。說白了其實就等於一幅圖畫,看畫麵上的意思就能理解。不會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這整幅浮雕,就是用來描述兩個男人的。
我大概明白他讓我看什麽了。因為這浮雕上麵的兩個男人,我居然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