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仙

章二十 火燒三清,修仙修道修心

初初聽聽林辰之話,段逸楓不屑神色盡顯臉色,隨著林辰的話語深入,他的臉色微微變化,最後竟然震驚的張大嘴巴,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林辰所說的,似是淺顯易懂,卻蘊涵著無比精辟的道理,到最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自己竟然有種醍醐灌頂的頓悟之感,心中不禁呐喊,“對啊,怎麽我就沒想到?”

隨即的,在眾人的驚詫的目光之中,一股磅礴的真元以他為中心迸發而出,“啪啦”之聲連連,猶如春蠶破繭一般,他竟然是無聲無息的衝破的五重天的巔峰,進入了大道直指通明劍典的第六重心息相依之境!

點化!

在場死一般寂靜,眾人此刻,如癡如醉的看著林辰這個大師兄,一言點化!這,便是一言點化麽?沒有獨特的,對真訣無比精辟的理解,是不可能如此一針見血地說出讓人明悟之理,就算是師尊,也不過如此吧?

段逸楓的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化著,似是羞愧、難以置信、不忿各種神色交替,各種滋味,或者隻有他本人才能體會,良久,才從他口中蹦出一句:

“師兄點化,不勝感激。”

“無妨”,林辰淡淡地應道。

就在此時,突見得遠處,跌跌撞撞跑來一個弟子,神色竟是極度慌張:

“有有妖,妖怪放火燒了三清殿!”

“什麽!”,在場之人震驚無比,第一反應便是轉頭向三清殿的方向看去——隻見的山峰那頭,濃煙密布,初時不大注意,如今方才驚覺,那不是煙霞!

林辰暗皺眉頭,心中奇怪:

“蜀山這裏,還敢有妖怪侵犯?當真壽星上吊——活膩了。”

口中是對那個弟子說道:

“張皇失措,成何體統!給我慢慢道來,到底發生何事!”

“啊?你是?”那個弟子顯然不認識林辰,在旁邊之人提醒後,方才醒悟,原來此人便是燕驚塵親自收下的入室弟子,亦是他們的大師兄,看到眾人對林辰崇敬的神色,頓時,猶如找到主心骨,說道:

“大師兄,這幾天本是我負責三清殿日常雜物,最近怪事連連,老是聽得奉神台一陣異聲,進去後貢果便不翼而飛——”

說到這,看到眾人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微覺緊張,忙咽了口唾液,繼續說道:

“我還以為是山間小獸偷吃,找尋未果下便沒多加注意,誰知接連幾天,貢果都在不知不覺不翼而飛,我一氣之下便守一旁,方才奉神台又有異動,我便衝了進去——誰知的,我看到一個極為詭異的,似乎是人首鳥身的身影,坐在神台那吃著貢果,慌張之下,我便衝出門來,誰知沒多久,三清殿便起火了,肯定是那妖怪放的火!”

眾弟子聽他說得怪異,心中也不禁發毛,唯有林辰,突然間那種心驚肉跳之感又起,突然的,聽得一把熱血之聲:

“大家跟我來,今天我便斬妖除魔,替天行道!”

說話的正是段逸楓,三清殿這事,剛好緩解了他方才尷尬,此時又突破到劍典第六重,聽的有妖怪這事,頓時豪氣俱發,在場之人,均是自幼便耳濡目染蜀山鎖妖塔,蜀山中人斬妖除魔之事,隻想到今日自己也有機會做這等熱血之事,此時看得這裏修為最高的段逸楓起頭,皆都附和,幾個弟子拉著林辰,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三清殿走去。

三清總稱謂乃“虛無自然大羅三清三境三寶天尊”,既指道教所尊的玉清、上清、太清三清境;也指居於三清仙境的三位尊神,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修仙界之中,但凡修真元大道者,皆信奉這三位尊神,是以在修真者居多的玄門之中,三清殿的存在,幾乎無處不在。

隻是此刻,忘塵一脈,煙霞峰上的三清殿,竟被付之一炬,冒著熊熊烈火,而且有越燒越旺之勢,隱約間,映著火影,殿裏出現了一個孩童的身影,隻是這個身影舒展著一對七彩流光的羽翼,在大火中拚命地煽動翅膀。

“大膽妖孽!竟敢犯我蜀山,燒我忘塵三清殿!”

林辰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來不及思考,隻聽得旁邊的段逸楓怒喝一聲,隨即著背後那把火紅的寶劍出鞘,以無比淩厲之勢,劃出一道巨大的劍氣,衝向了三清殿!

“不要——!”

突然的,眾人聽得林辰悲喝一聲,隱然間夾帶著無邊的驚怒,以比劍氣還快的速度,衝入了殿堂之中!

“大師兄!?”

眾人大驚,隻見的林辰的身影和段逸楓所發劍氣,先後到達三清殿,“嘭”的一聲巨響,整座三清殿,被後至的劍芒,生生的劈開的一道巨大的裂縫。

在場弟子還來不及吃驚段逸楓劍芒之威,突聽的林辰的聲音傳來,猶如天邊滾雷——

“天水雲幕!”

驟然之間的,一個巨大的青色水幕,把三清殿籠罩其中,而那尚未熄滅的烈焰,頃刻間煙消雲散。

而水幕之中,林辰終於清楚的瞧見這個小小的人影的模樣。

“晨曦。”

林辰輕喚一聲。

“哎~”

卻見那小小的原本被一對七彩流光的羽翼緊緊裹住的瘦小身影,驀然間停止了顫抖,慢慢舒展開了——

原來,這個火燒三清殿的,不是別人,正是月前在翠月峰上依依惜別的小女娃——晨曦!

隻是此刻,這晨曦小女娃,正如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轉身便要向衝去水幕。隻是,等她定了定神,看清這呼喚她名字之人,正是那位自己苦苦追尋而來的大哥哥,又停住了挪動的腳步。

隻見晨曦那張稚氣未脫,明媚可愛的玉靨之上,如今卻是一臉的惶然慌張,像做錯了什麽事情,突然被發現的孩子一般,來到林辰麵前,怯生生的說道:

“哥哥、我,人家不是故意的弄成這樣、隻是肚子餓的慌,才偷吃了幾個果子,誰知給人抓到了、我驚慌之中,打翻了燭台,這火兒便燒了起來。”

接著的,小女孩那委屈的玉靨之上,掉下了幾顆豆大圓滾的淚珠兒:

“嗚嗚~人家本來想把火吹熄的,可是人家的力氣不夠,便現出翅膀想要把這火煽滅,誰知道,這火兒不聽話,倒是燒的越來越大!”

林辰哭笑不得,恐怕這三清殿,是有史以來燒的最冤枉的一間。

此刻水幕之中,映著玄光,林辰看到晨曦那原本圓鼓鼓的臉蛋,現在卻清減了幾分,而她身上的衣服,也盡露襤褸之狀,可想而知,她一路所經曆的艱辛。

見女娃惶恐,林辰心下更是酸楚,勉強擠出一絲笑顏:

“晨曦妹妹,沒想到你會來看我,哥哥很高興呢!”

“真的嗎?晨曦偷偷跑來找你,還給哥哥添了這麽大的麻煩,哥哥不會生氣嗎?”

“當然不生氣!哥哥高興還來不及呢~額,這三清殿的事兒,咱們先不管它,有哥哥在,什麽事兒都不怕。”

這倒是實話,現在林辰心中,便似是放下一塊懸著的大石,頓覺無比的輕鬆——雖然,日前並不察覺,但此刻的輕鬆解脫可以看出,原來,這塊石頭,卻是一直沉甸甸的掛在心頭,從來未曾放低過。突然的想起今日老是心驚肉跳,原來,這心血來潮之事,確是屬實,而且竟是預言到這個和自己有了羈絆的女孩兒身上。

想起剛才千鈞一發的時刻,林辰仍然心有餘秫,倘若自己來遲一步,這個千裏尋他的女孩兒受到什麽傷害,自己當真萬死都彌補不到這個遺憾。

“嗯,晨曦,把翅膀收起來,哥哥散去水幕,等下你跟著哥哥,什麽話都不要說。”

“嗯,晨曦最乖了,聽哥哥的,不說話。”說著,這個女孩兒收起了羽翼,還用那個肉乎乎的小手兒,捂住了嘴巴,好像生怕突然有聲音從嘴巴中蹦出來一樣,林辰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一隻手抱起了她,另一隻手一揮,撤去了水幕,大步走出三清殿。

方才出的殿中,便見到一眾弟子們看著自己,更多的目光,集中在他懷裏的小女孩身上。

“大師兄,這是……?”

“各位,這女孩兒有點古怪,我正打算把她帶到師父麵前發落,就此告別了。至於三清殿的事,我也會稟告師父,這裏便麻煩各位善後。”

似乎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眾人自林辰一語點化段逸楓,便對他這個大師兄暗暗佩服,剛才林辰頃刻間發出的“天水雲幕”之術,更是讓他們覺得林辰的厲害之處,要知道,這是一個高階別的五靈法術,以五重天之境界,頃刻間便發出高階法術,似乎整個蜀山,還沒有多少人能做到,總的來說,有一個這樣前途無量的大師兄,似乎不是一件壞事吧?而且林辰處理事情的方式,相比起段逸楓不由分說便破壞了三清殿,更是讓他們折服。

“那便依大師兄所說的吧。”

“麻煩大師兄了!”

在眾人附和聲中,林辰鬆了一口氣,然而,就在他欲禦劍乘風回去之際——

“且慢!”

段逸楓的聲音再次響起,此時的他,臉色似乎陰晴不定,心中翻騰著:

“他這是想搶功勞吧!他都已經是大師兄了,難道就不能給個機會我,讓師尊注視到我麽?”

“既然我得不得的,那他也別想得到!”

終於的,心中那根弦仿佛斷開一般,被嫉妒和怨恨占據了理智的他,再一次叫住了林辰。

“什麽事?”林辰冷然應道,給段逸楓三番兩次的挑釁,即便是平素脾氣甚好的他,此刻亦不禁暗生怒氣。

“這個妖怪火燒三清殿,藐視我蜀山,如此讓她安然無恙離開,似乎說不過去,大師兄今日辛苦了,這個妖怪所化的女孩,便交由我帶給師尊——”

“閉嘴!”他的話音未落,便被林辰粗暴的聲音打斷,此時的林辰,猶如一隻盛怒的豹子,睜眼圓瞪,對著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不-是-妖-怪!誰再侮辱她半句,便別怪我不客氣!”

被他那雙明淨深邃的眼眸掃過的人,此刻竟不禁寒毛炸起,但聽得段逸楓疾聲厲色:“好啊,林大師兄,你這是擔護妖怪是吧,你可知道!天下玄門,皆與妖為敵,你這是何居心!”

說著,他心情似乎莫名的驚喜,把林辰捧到風口浪尖之中,任他百張嘴,也百口難辯!越想越喜,手中指動,背後那把高價收的的中品法器,火蜈劍驀然出鞘,“既然如此,那休得怪我得罪了!”

場中弟子,隻覺段逸楓話音未落,一個瞬息間,寶劍起鞘,如白虹貫日,在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的火焰蜈蚣殘影,向林辰攻去!

然而,但聽得林辰輕歎一聲,然後,在眾人極度詫異的目光之中,火蜈劍仿佛劃到極為堅硬的磐石之上,再也難以進的半寸——

場麵死一般寂靜,不少人更是驚呼:“這,我不是做夢吧!”

段逸楓雙目暴瞪,幾欲跳出眼眶,“怎麽可能!”他的心中,不斷翻騰著這句話,那把他引以為傲的中品法器火蜈劍,伴隨他剛到劍典六重天的全力一擊,竟給林辰一根手指擋住了?

十多年勤練不息諸天生死翠虛訣的林辰,肉體之堅韌,堪比妖獸,更何況,即便是五重天的劍典修為,他體內真元之磅礴,也絕非段逸楓可比,有心立威之下,在那一瞬間中,林辰把所有的真元匯集在一根手指之中,抵住了段逸楓的火蜈劍,也算是林辰藝高膽大,換做常人,即便和林辰一般,恐怕也沒有勇氣拿手指來擋劍,這一幕,便給眾人造成了一幅震撼十足的視覺畫麵。

似是承受不了如此大反差的打擊,失魂落魄的他跪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抓住頭皮,就在此時,林辰冰冷的話語傳來——

“修仙修道,不是修身,實為修心。所謂承天地之正,禦六氣之辨,以遨遊於無窮;身似清風伴浮雲,心如明月照大江,才算有仙道的意思,在我看來,或許……所謂‘妖魔’,並非說的是種族,而是人心吧!”

這看似極為平淡的一句話,聽在眾人耳中,卻如平地一聲響雷:

“修仙修道,不是修身,實為修心!所謂妖魔,指的是人心,這說法兒,卻是前所未聞……不過,似乎也是充滿道理,無從反駁啊!”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在林辰身上,在場弟子似是感到林辰身上,有一種難於言喻的,猶如在站在天邊,俯覽蒼生的一般的氣度,這即便在燕驚塵身上,也未曾感受過……

夕陽西下,三清殿上,那道巨大的裂縫的倒影,似是一張張開的大嘴,在譏笑著什麽……

……

遙遙天際之上,林辰禦劍乘風,踏著夕陽,向忘塵峰返回——

“哥哥,你真的不怪晨曦自己跑來找你嗎?你那日千叮萬囑不讓晨曦來的……”

“當然不怪了!怎麽會怪你這可愛的小妹妹呢~這可是哥哥的真心話哦!”

“對了,翠月峰離這兒不下千裏之遙,晨曦你是怎麽找過來的?”

連忙抓住這個在追逐著浮雲的這小小女孩,林辰終於問出這個一直存在心頭的疑惑。

“是哥哥告訴我呀~”

“呃?我告訴過你?”林辰大奇,難得晨曦還有別的哥哥不成?

“嗯!晨曦不是說過嗎,哥哥身上,有一種很特別,很親切的味道,無論哥哥在哪裏,晨曦都能感到哥哥方向。”

“……”

這晨曦小女孩,說話還是有些夾帶不清,但林辰總是明白怎麽回事。

聽著這小小少女的真心的話語,看著她那雙純淨無暇,朗若明星的眼眸,林辰這個向來曠達無忌,生性孤傲的剛強少年,此刻,卻是覺得鼻子一酸,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竟不禁蒙上一層朦朧霧氣。

突然的,林辰一把小女娃緊緊摟在懷裏。

“哥哥……晨曦還是惹你生氣了嗎?”

感覺到林辰雙肩微顫,惶恐的小小女孩,頓時手足無措。

“沒!”

“哥哥怎麽會生你的氣呢?”

林辰突然雙手平舉起小女娃,和她兩兩對視,然後認真的,無比堅決的說道:

“從今日起,晨曦就跟在哥哥身邊,無論哪裏,哥哥都帶著你!”

“明日,哥哥便去和師父說,我妹妹,晨曦,也要住在忘塵峰!”

看著小女娃兒那雙明淨如琉璃的眼眸,林辰心中此刻充斥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溫柔,小女孩兒那毫無保留的信任,深深的觸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弦。

你是我擁有,最美的夢,不願夢醒如朝露,散無蹤。

我無怨無尤,多想再緊握住你的手。

感覺你包圍中的溫柔,讓我化作微風。

擁你在我的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