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無論這少年是何等身份,都不是段正要關心的內容,他關心的,就隻有穿月弓!而且,據段正所知,剛才的鬧劇,絕對不是囂張小姐挑釁如此簡單,應該是有其他的人,借她之手,爆出了這個叫紅樹的少年手裏的穿月弓。
穿月弓,天下間的四大異寶之一,傳說,人人群起而攻之。看來,他有麻煩了!
看到那個叫紅樹的少年很快地告別,消失在人流之中,段正這才收回了眸光,望著段青茗淡淡一笑:“茗兒,我們走了!”
段青茗牽著段正的手,登上了馬車。她除下了頭上的帷帽,望著段正,疑惑地問道:“爹爹,那個穿月弓是什麽東西啊?”
穿月弓,段青茗在上一世的時候,並不知道其價值,雖然,最後給了白遠皓,可是,她還是沒有弄明白,這把穿月弓背後的價值。
段正想了想,答道:“穿月弓居世間四大奇寶之首,有緣者居之,曾經消失了許多年了,現在終於現世!”
說完,段正微微地閉了閉眼睛,說道:“看來,這穿月弓一出,世間又要有紛爭了!”
段青茗聽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可是,在段正沒有看到的角落,她的眸子裏,卻放射出懾人的冷光——這個穿月弓,前天才被她在府裏看到,而今,又出現在她的麵前,難道說,冥冥之中,她還真的和這把弓脫不了幹係的麽?
段青茗微微地閉了閉眸子,輕輕地歎了口氣!
自然了,此時的段青茗根本就不會想到,穿月弓,終有一日,還是會落於她手,隻是,和前生的軌跡不同。這一世,穿月弓雖然沒能引來殺身之禍,可是,最終將她卷入了風雲詭譎的宮廷之爭去!
自然的,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段青茗更沒有想到的是,她和段正剛剛登馬車離去,客來安酒樓的最高層之上,有一扇窗子,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那裏,露出了一雙深邃、幽深的眸子。
隻聽一個聲音說道:“這段府的丫頭,倒是伶俐得很啊,知道順安候府惹不起客來安,所以,幹脆的找客來安做擋箭牌了!”
身後,有人幽幽地說道:“或者說,就是客來安的掌櫃好說話吧,若不是的話,隔壁的銀鋪,也剛好對準了順安候府丫頭的一半啊!”
有人冷笑起來:“你沒看清楚麽?那丫頭,指的就是客來安,叫丫頭上的,也是客來安,上來之後,還假惺惺地問可不可以借用一下地方……這擺明了,就是坑客來安嘛!”
話到此處,忽然一頓:“莫非,那丫頭知道了什麽?”
一時之間,屋內沉默起來,過了半晌,有個聲音才冷冷地說道:“這有何難?反正段府離這裏很近,去叫個人,卻查一下便知了嘛!而且,那段正,不久就又要外調了,府中男人都沒一個,不是更方便行事?”
有人頓了一下,過了半晌才淡淡說道:“其他的,你看著辦,我的目的,就隻有穿月弓而已……”
那人說著,手心握得緊了又緊——是的,他的目的,就隻有穿月弓而已!
……
就在客來安的高樓之上,有人商量著怎麽對付段青茗的時候,不遠處的另一幢房子裏,也正在討論著一個相同的名字:“你看到沒有?今日,剛剛卷進來的,就隻有順安府的丫頭,卻沒有想到,段正也被卷了進來。說實話,這穿月弓落入段正的手裏,倒比落入順安候的府裏,要好得多!可是,這順安候府,也是一定不肯團體的,看來,這穿月弓最終落入誰手,還未可知啊!”
那個聲音很淺,也很淡,有著幽比泉水的清涼。
那個站在窗口的人,驀地輕哼了一聲,有些不屑地說道:“你沒看到麽?那穿月弓被那個段府的丫頭看了一眼,根本沒有表示,說不得,這根本就和她無緣!”
身後的人,驀地沉默了一下,聲音也有些沉重起來:“有緣也罷,無緣也好,若不是這最近異動得厲害,也不至於將穿月弓送到這裏來避難……”
有人歎息了一聲:“主子你也別急,這紅樹不是已經來了麽?我們隻要在暗中看著,看這穿月弓能不能引來我們需要的人,不就是了!您要知道,這有些事,必須是機緣巧合,這急,也是急不來的呀!”
空氣中,沉默了,過了半晌,才有人幽幽地說道:“你是對的,凡事是急不來的呀……嗬嗬,那麽,就讓我們接著看下去吧!”
穿月弓,有緣者居之,無箭若有箭,箭箭致人命!既然這穿月弓已經拿回來了,那麽,接下去,他就要看看,這四寶之首,究竟會落在誰的手裏,而那個能讓穿月弓認其為主的有緣人,接下去的下一步,就是他想找的人!
這個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段正和段青茗一行穿過京城,來到了京城的一座府第之前!
朱紅的大門,高聳的台階。門口是兩座形態威嚴的獅子。莊嚴威武,令人眼前一亮!
而下跌的門匾之上,大大地寫著“英武將軍府”幾個紅木底琉金的大字。這幾個大字,筆體方正,迅若流雲,竟然是禦賜的牌匾?
段青茗看了,不由地在腦海中搜尋“英武將軍”這幾個字眼!
寧遠將軍,曾經是段正軍中的老上司,能征善戰,威震四方!然而,段青茗卻記得,在她十一歲那麽,這個聲名顯赫的寧遠將軍府,卻因為一樁公案,而被查辦。當時,段正等一班同僚曾經極力周旋,卻始終不保,英武將軍下獄,不久,就死於獄中,從此之後,英武將軍府開始一蹶不振。也就漸漸沒了聲名!
段正的馬車,才一來到府外,鐵峰就率先下車,遞上了段正的名帖。
沒過多久,中門大開,從朱紅的大門內,走出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隻見他隻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一種長年征戰的戾氣、以及英武之氣,從他的宇眉之間,清晰地流瀉出來!而他豪爽大笑,磊落而且明朗,迎著夏日的陽光,整個人的身上,更是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名將之氣。
段青茗曾在前世見過他一次,所以知道,眼前的這個磊落男子,就是和段正齊名的英武將軍寧至德!
寧至德乍一看到段正,就張開雙臂,哈哈大笑起來:“段老弟,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啊!”
段正也是“嗬嗬”大笑著,朝那的拱了拱手,朝寧至德拱了拱手,眸子裏,淚光隱現:“寧兄……好久不見!”
兩個人說著,擁抱在了一起,兩對眸子中,有虎淚滑出!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唯有戰場之上建立的情誼,唯有那些鮮血和殺戮之中並肩走出來的兄弟,才可以謂之“兄弟”,而且,才是經久不變,伴隨一生的!
段青茗站在一側,隻微微地笑著,心裏卻隱約有感動湧出!
眸光流轉處,一個年輕的男孩兒,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此時,正站在那英武將軍寧至德的身後,也是遙遙望著兩人,眸露感動。觸到段青茗的視線,那男子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兩個人擁抱良久,這才分開。看到彼此眸中有淚,都又“嗬嗬”地笑了起來!
隻聽那男子笑道:“爹爹,您和段叔叔相見歡,卻把段府的小姐給冷落了!”
說著,那男孩兒走到段正的麵前,端端正正地行禮道:“小侄寧仲舉見過叔父大人!”
段正連忙扶起,這邊,段青茗已經乖巧地行了個禮:“侄女兒青茗,見過伯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