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華妃傳

第四十七章 祁連海之死(2)

第四十七章祁連海之死(2)

那邊,那祁世勳還在率領眾將士往那城牆上澆油,聞聽有兵士來報說老頭子跟著自己那小外孫一起獨自往那城內走去,立刻奔過來。

可是,一切已經晚了。

還沒等他衝進那城門那城門已經被守在裏麵的潘將軍率人立馬關上。

“爹——”祁世勳急喊,卻沒見此時一隻明黃的箭呼嘯著衝他射來。

祁世勳觸不及防,被那箭猛的一下射中了左眼仰麵摔跌下馬。

鮮血模糊中,他看清了城樓上射他之人,那一襲紫袍之人將手中所執之弓重新扔還給了身後的宇文君邑,冷然望著他。

“好……你——”祁世勳後半截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整個人已跌下馬來。

“大人——”後麵跟著將士一片驚呼。

城內。

祁連海依舊在負偶頑抗。

整個人在潘將軍帶領的人重重包圍下已經戰成了一個血人。

其實,剛才聽到那扇門關起的聲音他就已經意識到中計了。

這些陰險之人,居然衝他打出了親情牌!

“王爺,要不要也給他一箭?”城樓上,宇文君邑有點看不下去了,衝鎮南王道。那祁連海已經殺死了數十名將士,將士的屍體在他腳底下已經堆成了一堆小山,“再這樣下去,我們要損兵折將了。我們沒必要這麽做!”

上官浩瀾回頭看了他一眼,眸光頗含深意,使得宇文君邑立刻收回了視線。

見他樣子,上官浩瀾輕笑:“宇文將軍真是仁義心腸。可是,是不是不曾想過,對一名征戰數十年的將軍來說,最可恥的不是死,而是死無其所。”

上官浩瀾的話再明白不過,他是要讓這祁連海“戰死”,讓他負血而亡。在他看來,那麽多人圍攻一個人還是不在話下。

老了,畢竟是老了。又殺死數十人之後,那祁連海已漸漸體力不支,他一手扶戟,立於地上,以至不讓整個身子顯得顫巍。掃視了眼四方欲圍攻上前的人,而後又看向城樓之上,那個一直在注視著他的身影,豪放的笑道:“哈哈哈——鎮南王,今天是你的主意吧。好啊,計謀不錯,這一戰老夫也是戰的痛快。說實話,老夫我也算是看著你們這麽多位皇子長大的,眾位皇子中,老夫我最看中的就是你了。能如此了解老夫的,並能痛痛快快給老夫這一死的也隻有鎮南王你了。老夫我在這裏替犬子為當年的所作所為向鎮南王道歉了,並在這裏恭祝鎮南王將來鵬程萬裏啊。”又轉向那個早已經閃開,站立於城門角,雙目震驚的直看著自己的小外甥,“還有你,胥兒,你也真沒讓你外公我失望,這次做的漂亮!看來,外公是真不需要為你將來保駕了……”

此刻,那上官殷胥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掙脫開舒沅緊緊捂住他的口,哭喊道:“外公——你們不要殺我外公,不要殺我外公。”

祁連海又是一聲大笑,然後,隻聽“哧”的一聲,那柄方戟已經橫架在他脖頸上,鮮血四漸。

“外公——”上官殷胥已經終於掙脫了舒沅手臂,衝祁連海方向奔去。

大齊正新三年十月。

祁連海領兵造反。所率的全是自己曾經的親軍。祁世勳落馬後,這些親軍本打算繼續頑抗,可是,被從城門後湧出的氣勢洶洶的潘將軍所領的大軍陣勢嚇倒,紛紛放下兵器。

鎮南王親率皇城軍隊擊退了祁連海所領叛軍,幾乎是兵不血刃的品息了叛亂,贏得了中宗上官裕的褒獎,賞賜禦前帶刀,宮中騎馬行走的特權。潘將軍,潘仁海和宇文君邑二人則代替祁連海一正一副共同掌管大齊軍隊,中宗上官裕賜予二人虎符一人一枚,隻有虎符合一才能正式調動軍隊。

死了個親舅舅,換來個軍權的釋放,這樣萬無一失的軍權的巧妙安排在外人看來堪稱完美,再一次證明了舒沅的判斷。

這也是舒沅第一次站在城樓上,看著兵臨城下的場麵。是她第一次感觸到上官浩瀾指揮千軍鎮定自若之能。更是年僅八歲的上官殷胥第一次參與了大齊政治。

這次事件的頭是從祁府家變開始,到末南門之變,隻用了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

標誌著大齊皇室的血腥之鬥已經從後宮正式走向了廟堂,為大齊天下即將迎來的廟堂之爭拉開了帷幕。

這是大齊宮廷的一角。

十幾名年紀十七八歲的宮女們集聚在一起,有的洗衣,有的晾衣,有的打水,也有的在一起說著笑著某個宮廷秩事。

不時的,在她們的上空響起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這裏是浣衣局,雖然幹的活不輕,但是,由於後宮各司局裏頭,隻有這裏的宮女人數最多,有女人的地方是非多。

所以,這裏有時也成了後宮各大新聞的流通地。

這裏,有的是歡笑,也有的是苦悶。

此時的舒沅雙手托著一木質托盤往浣衣局走去,盤上整整齊齊的堆疊著一疊的都是小太子上官殷胥的衣物。

馬上就要入冬了。

今天一大早,她就起身為太子整理入冬的衣物。

她得乘著冬天還沒來,把太子過冬的絨衣,棉襖,鬥篷等厚衣服都開始洗刷翻曬,該預備的也預備著。

現在,不止太子的飲食,他的一應飲食起居都是她親手過問。別人做的她是越來越不放心,倒不是擔心別人做不好,太子上官殷胥脾氣好,她也不是個喜歡刁難人的人,隻是這後宮風雲見的多了,尤其現在又是敏感時期,其他人來做,她實在不放心。

遠遠的就聽到裏麵的笑聲。

恍惚中,想起這樣的笑聲上次聽到已經是自己初入宮的那一天了。

時間過的好快,一晃進宮已經快四年了。

她笑了笑,正要推門進去,就聽到裏麵的議論聲。

“唉,你聽了沒有,那個女人就是祁連海的媳婦,前幾天進來的時候我還瞧著她帶了一堆紅粉來著。”一個女聲道。

聽到祁連海三個字,她暫緩了腳步。

另一個女聲接上去:“看她也是個狐媚子樣,想當初,她還在宴會上當著皇上的麵不給皇上麵子,就知道仗著自己家勢大,現在不還和我們一樣到了這個地方。”

“秋萍姐,小聲點,不要被她聽到了……”一個女聲提醒式的道。

“聽到了怕什麽!”之前那個女聲猛的打斷道,還提高了幾個音調,“我就不信了,憑她一個大小姐,洗衣服還洗不清楚的,在這個局子裏還能蹦到哪裏去?沒被各個宮主子責罰就算不錯了!”

這時,從不遠處怒氣衝衝走來另一名宮女,手上同樣一個托盤上疊著一堆的衣物。

舒沅見的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是哪個宮的了,也跟著她走了進去。

隻見了她看也沒看那站在門邊的舒沅就一把推了門進去,怒道:“昨天靜妃的衣服是你們中誰洗的?!”

一聽那靜妃宮中,舒沅想起來了,她是靜懿身邊的貼身侍女小月。

眾人互相看了看,有幾名宮女衝小月白了白眼。

好容易,一口水井後麵,一名身著月白衣裳的女子站了起來:“是我,怎麽了?”

那女子便是霍思思。

此時的霍思思與往日已經大不相同。

撇去那一襲素白長裙未著不說,周身也再未施半點胭脂,麵色透著一股子病態的蒼白。

一看她站了起來,小月劈頭蓋臉的道:“有這麽欺負人的嗎?!前幾天洗的床單顏色弄雜了,今天衣服又洗破了!你們是欺負靜妃現在失勢了是不是,啊,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難堪!”說著,猛的把手中那一摞衣物就往霍思思頭上砸去。

霍思思的麵上因為那一塊托盤瞬間被砸的一塊紅,從背後的屋子裏衝出另一名宮女,她一把將小月推開:“不要!你們不要欺負小姐!什麽床單顏色弄雜了!我們小姐才剛來一天,之前的事不關她的事情!你不要欺負人!”

“小或,讓她說完。床單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昨天那些衣服確實是我洗的,昨天下午就洗好了,洗好後也檢查過,沒有破損。如果有破損,也請拿出證據,我霍思思一人做事一人擔,決不推諉。”霍思思站在那裏說著,抬了抬頭。

深秋的陽光照耀在她身上,仿佛陽光下的茉莉,潔白而高貴。

“要證據是吧?”小月從地上隨意撿起一件裙衫,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你洗的吧?沒有破損那這是什麽?!”

從這個角度看去,陽光下,舒沅也能見那衣衫上破了一個大洞。可是那洞邊界清晰,以她的想法來看,應不是單純洗破的。

“這不是洗破的!”霍思思瞄了一眼也斬釘截鐵的道,“衣服洗破應為漾開,這件明顯是被利物劃破。”

這下,小月更火了:“利物劃破?好啊,你還敢說,從你這洗的衣服被利物劃破,你是故意的不是?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之前在宴會上你就對我們靜妃不滿,這下好了,抓到機會了是不是!是不是!”說著對那霍思思一陣猛打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