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雙雙齊中計
“公主。”舒沅應聲。
“本宮倒要看看,究竟那個小人要將此事攪騰成怎麽樣!”公主咬牙切齒的道。
公主所說便是宗權。
那日歡迎宴會上,靈水本屬意宇文君和。
誰料事情卻被霍小姐打斷。
打斷本也不是壞事,那上官連恒本不意將公主嫁與宇文君和,而公主明顯意又不在宗權。
天下人皆知靈水公主為大齊至寶,為大齊皇室上下所鍾愛。
若就此違了她意,他上官連恒麵子上也不是好看。
自然此事便此擱下。
但,他擱下了,有人沒擱下。
此次公主不說,舒沅也猜到了誰才是事件背後主謀。在得知皇上/將這次科考大任交予宇文君和的那天起,她曾提議說是否能出宮一趟以親自探明事情發展。但是,隻擔心公主是否願意出去並如何出去。
現在,事件發生,公主果斷決定出宮,這正遂她願。
很快,二人便準備停當,隨一輛將欲出宮的王公的親車一同混了出來。
“這裏,是我與他在現實中第一次見麵的地方。”觸摸著長安街上的石碑牌坊,靈水歎道,“這裏的一碑一石,都和那日他在般。舒沅,你不知道,當時,本宮貪玩外出,而他剛巧從陰山回歸,當時的他器宇軒昂,本宮遠遠望見他就知道他將是本宮的命裏人……”
隱隱知道公主所說為誰,可是舒沅寧願裝作不知。
在此之前,她如同第一次得知自己男友有了緋聞的女友樣,不止一次的質問宇文君和,他是不是曾經與靈水公主有什麽?然後還將她的事情告訴了旁人?
麵對她的質問,君和隻反複道,舒沅,你知道這一路來,我為的是什麽,為的是誰。
是啊,他為的是誰。
如果不是她,他不必千裏迢迢,冒著危險送他們一家前往四川。
更不必潛心尋找她,托自己的哥哥照顧她。
還有一次次繾綣的對話……
她舒沅何德何能,不過一沒落官宦世家的女孩,竟能讓一名當朝宰相公子至此!
可是,想起那日煜王府的對話——皇上殿內種滿了西蜀國進貢來的刺丹菊,而你這金簪裏頭的粉末是來自琅岐的五石粉,這五石粉確是迷藥,但是在刺丹菊的氣味刺激下就是春藥!
想起這些她又一陣慌亂。
君和,告訴我,有沒有一種解釋能說明你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這個藥,不知道刺丹菊,更不知道……她是公主……
“各位快到裏麵坐,要上點什麽?”
店小二的話打斷了舒沅的思路。
現在,她們已經來到了京城第一名肆醉香樓的門口。
“四盤菜,要你們店最貴的!”靈水公主衝那小二高聲道。
瞬間引來了四周看客的目光。
不過,舒沅也不急。
今天,她們是女扮男裝,她和公主都打扮的互相認不出來了,公主還特意在自己身上抹了一種椒粉,說這能遮蓋她身上的香氣。
所以,她不怕這看客的目光。
他們看就讓他們看,這也是她們要的目的。
那店小二首先就道:“喲,二位客官。我們這可是京城聞名的醉香樓。這裏的菜價位平均下來,就拿四道菜來說沒有一兩銀子也要七八錢銀子。您要的是我們店裏最貴的……”
隻聽“啪”的一聲,那小二麵前瞬間就灑了一包的銀子。
“仔細看看,這裏的銀子夠吃你們店裏最貴的菜了吧?”公主道。
“哎,夠夠……”那小二伸手就要去抓,被公主狠拍了一掌在手背,道,“廢話那麽多,還不上菜!”
轉眼,那一桌的菜便上了出來。
西湖醋魚,南嶺醉蝦……這店是不算最大,可是店裏的好東西倒是應有盡有。
公主吃的快意,可是舒沅的眸光卻一直停留在店內的一個角落。
她注意到,自他們進來起,那裏就坐著一個頭帶鬥笠之人,雖然其人將鬥笠壓的極低,但是,她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過她們。
另外,還有店內四周的各個吃飯的客人。
現在正是京考時節。
這個時候這個店內所住者皆應為秀才中最為貴者。
可是,這些人當中,有些許人打扮卻頗為寒酸,其中一個還舉著一算命樣的旗蟠。
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吃客,但是,這地處繁華路段,人來人往的醉香樓居然能容他們落座,這不能不讓人生疑。
果然,她們才坐了一會兒,那群人中那算命先生模樣的便走了上來。
他從袖中抽出一卷紙,低聲道:“兩位客官,是當考的考生嗎?”
“是的。”舒沅先應聲道,她衝對麵的公主眨了眨眼以示用意,公主點點頭,繼續裝作吃飯。
見她說是,那人顯然很是高興,又繼續道:“那要買答題嗎?”
舒沅作出關心狀。
那人頗為得意,大聲道:“我看二位客官也是眉眼乃由福之相。今日便是應驗之時。”隨即,迅速壓低聲音,“二十兩銀子一份,怎麽樣?上下午兩場共四十兩銀子!”
公主做擰眉狀。
舒沅繼續做為難道:“哦,那考題居然即使讓我們知道,你也知道,當今主考宇文大人今年將那考題設置成很長,我們二人實在記憶力不好,即使讓我們知道考題,就算也有答案,我們怕也是記不住啊。”
那人捋須一笑,道:“這有何難。我這份考題保準二位不須記答案便能進入考場,還考的順利。”
這倒是趣了。
雖然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算很長。但她也曾聽過這裏的考試規則,考試的時候不能夾帶有字的紙張,就是進考場前也要進行隨身物品檢查。若無答案在紙,又如何讓他們記,若有答案在紙,又如何能帶入。
見舒沅二人顯然是有些心動了,但見對方伸出右手,做數銀兩狀。
公主狠道:“好!這裏是四十兩銀子!要便拿去,我倒要看看,你所說的考題是怎麽讓我不用記憶就能進考場的!”
她向舒沅使了使眼色。
舒沅無奈從隨身所帶的銀袋子中掏出四十兩銀子。
那人接過銀子後掂量了一下,詭譎的笑道:“要考題的跟我來!”
說罷,就轉身閃出店門。
“哎,你——”舒沅與公主相互看了看,相繼追出店門。
“唉唉唉,我說客官,你們還沒交銀子!”那店小二邊追他們邊喊。
銀子就帶了這麽多都給了那算命的哪來的銀子!
想到這裏,舒沅跟公主跑的更快。
那店小二衝那店內幾個壯漢使了個眼色,瞬間,店內壯漢,方才穿秀才服飾的幾人陸續衝出店門。
見這情形,剛才那位壓低鬥笠之人也隨之跟出。
舒沅跟公主追那算命先生眼看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唉,我說算命的,你收了銀子怎麽不給貨,不怕我們報官嗎?!”公主扶著腰,氣喘籲籲的怒道。
“就衝剛才那幾個人,誰敢給你東西。”算命先生故弄玄虛的道。
“你是說……做在牆角那幾個秀才打扮的人,”舒沅道,想想又不對,“你不是和他們坐一起的嗎?你們互相不認得?”
“嘿,認得?他們是誰你們不知道,當然是當今應天府派來的人。”那算命先生高傲的道。
應天府,舒沅想到那府衙似乎便是祁世勳,難怪這群人能在醉香樓毫無顧忌的閑坐。原來是自己東家派來的。
公主頗有些不耐煩了:“不要跟她廢話,我們給了他四十兩銀子,現在不給我們東西準備什麽時候給?”說罷就要去搶那算命先生懷中物品。
忽然,那算命先生將手中那旗蟠一倒,在公主頭上狠狠一敲,那公主便先昏了過去。
舒沅一驚,道:“你要幹什麽?!”
轉而背後再傳來那店小二的聲音:“就在那邊,不要放他們走!”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一道影子飛身。
一把劍直橫在那幾個人麵前。
持劍之人正是那鬥笠之人。
再然後,剛才那幾名秀才打扮的人也陸續到此。
“快,快抓住剛才那個算命的人,剛才他騙了我們的銀兩!”舒沅急道。
可是就這麽一回頭便發現剛才那個算命先生連同昏倒了的公主都已經不見了。
不好——
舒沅扭頭便要喊,卻一眼瞥見那鬥笠人緩緩摘下了頭上的帽子。
“君邑哥——”舒沅愕然。
京邑的晚上是寧靜的。
事實上,在古代,依舒沅的經驗,隻要不是碰上什麽重大節日或者慶典,那麽,平常的日子裏,晚上都會實施宵禁。即入夜後街上行人就會漸漸少了起來,若有仍在外麵遊蕩者還很可能會以不法分子的名義被當地府衙拘役。
所以,這裏的晚上倒顯得格外的幽靜。
舒沅感覺已經很久沒在宮外度過晚上了。
沒想到,這麽久了第一天在宮外度過夜晚居然是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而且,陪伴她的是君邑。
“說說吧,你和公主是怎麽想到要出來的。”君邑道,很久見舒沅遲遲不出聲,又道,“是因為君和?”
“君邑哥,你已經知道了還問。”舒沅道,也轉過身去。
現在的她對公主的安危很是擔心,今天下午,吃完飯,她們追趕那算命先生出去,還沒成功拿到那份所謂的考題公主就被打昏了。後來,君邑的出現才使得她幸免於難。
再然後,那幾名秀才打扮的人才露出真容,原來,他們不是什麽應天府的人,而是君和派來的。
舒沅雖不知為何君和不欲將此事交予應天府衙處理,畢竟前不久上官連恒已經通知了府衙查辦此事。但是,她還是相信君邑的判斷,他說那個祁連海恐對君和不利。
隻要是對君和不利的事情她就不為,這便是如今她的行事準則。
見舒沅倔強,君邑歎了口氣,開口道:“這次出來的主意是誰出的。簡直就是胡鬧。你們以為這宮外是想出就出的嗎?靈水公主,多少事現在與她牽扯上。你,後麵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你們兩個簡直……”
君邑說的不錯,此時的靈水公主那裏的確麵臨著一場嚴峻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