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紀偉找上門來的這一天,正是連雅頌計劃搬家去江望的別墅的那一天。
她挺著大肚子,正收拾著自己平時愛看的書,連紀偉就帶著人氣勢洶洶的殺過來了。
連雅頌從貓眼看到連紀偉那張臉時,最先反應過來的一點是,要不要打電話叫江望回來?
畢竟她跟這位父親的相處向來沒有什麽好記憶,那次都要大打出手一番。以前她會拳腳功夫,戰鬥力很強,所以能跟連紀偉多鬥幾個回合,然而現在她挺著大肚子,連紀偉拿捏她簡直是分分鍾的事情,她不得不提防一點。
這樣想著,她就任由門鈴又響了一會,先給江望發了短信,然後才去開門。
連紀偉照例看到她是沒有好臉色的。不過他沒有像是以往那樣,一出口就是刀子話。
今天他倒是懂禮貌了,來了之後先輕聲發問:“江望沒在家?”
連雅頌抱著小狗,生硬的回笑道:“他當然是在上班。公司裏事情很多,尤其某些人還總在背後耍花招給他添堵,他當然忙得不行了!”
連紀偉臉色一青,冷硬道:“這是你對自己父親說話的態度?”
連雅頌微微一笑,唇角帶有嘲諷道:“對不起,我已經和連先生斷絕父女關係了。我以為連先生也已經默認了。如果連先生還不放心,怕我以後根據法律關係來要你的遺產,我們現在就可以做一個司法公證。”
連紀偉的臉色更加不好了。他瞪著眼問道:“江望也同意你從連家走出來?他難道就不想要……”
“他不是你。”連雅頌毫不客氣的回擊道,“連先生當年娶妻是為了錢勢,但這不代表別人也會這麽做!”
連紀偉的傷疤被她如此直白的戳中,偽裝許久的風度再也撐不住了。
“你這個死丫頭!誰教你的如此無禮的?方蔻教的你這些嗎?我今天要是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不把你老子放在眼裏了!”
他一伸手就扣住了連雅頌的手腕,連雅頌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發難,一時反應不及,手裏的小茶杯差點被她甩出去。
“放手!你幹什麽?!”連雅頌怒斥一聲,同時也更加期望江望的人趕緊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連雅頌正苦於無法掙脫的時候,連紀偉的後背果然挨了一棍子。
“我草!老不死的你幹嘛呢!”
連雅頌剛聽到一聲悶響,接著就聽到了熟悉的咒罵聲。
抬頭一看,可不就是程天致那個不靠譜的?
哦不,今天他可算靠譜了一次。
連雅頌趁著連紀偉痛的彎下身子幹嘔,連忙把程天致拉了進來,然後果斷關了防盜門,順手上好了兩道保險。
“怎麽是你?江望呢?”連雅頌把茶杯放到了鞋櫃上,連忙招呼程天致先進去。
程天致嘿嘿笑道:“我這麽英勇,我過來還不好嗎?我哥說了,今天他要是出場,就揍不了連紀偉,也給你出不了多少氣了。所以還是讓我單刀匹馬過來比較好,直接上棍子,一點兒道德負罪感都沒有!”
連雅頌無語道:“那他不回來看看了?你就這麽莽撞的一個人過來了?”
程天致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口涼白開,才爽快道:“當然不是!我順手還報警了!就說他上門擾民!你趕緊把衣服什麽的收拾好,一會兒警察來了,我找人先把你送走,然後我跟著去警局做筆錄!”
“什麽?警察?”連雅頌頓時驚得瞪大了雙眼,“你開什麽玩笑?誰讓你報警的?你這麽調皮你大哥知道了嗎?”
她再怎麽討厭連紀偉,那人和她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她隻想和他成為陌生人,可不想成為仇人。
程天致這麽一鬧,還不得讓連紀偉又是丟人又是丟臉了?他那人死要麵子活受罪,這下非跟他們夫妻倆結仇不可!
連雅頌連忙推著程天致出去,說道:“你叫你那些打手過來,把他請走就行了!我東西都收拾好了,搬家車就在樓下了,誰知道他會忽然找過來的!我今天隻想搬家,不想再節外生枝了,一會兒警察來了,你不許說他的壞話!”
程天致反對的喊叫道:“為什麽啊?這都是我大哥教我做的!你這樣擅自做決定,我大哥知道了嗎?我不管,反正我聽他的,你到了最後,肯定也是聽我哥的!”
連雅頌握拳怒道:“誰說我聽他的了?分明是你大哥聽我的!”
程天致站在門口死活不走,攤手笑道:“得了吧,我大哥那種人,就算是妻管嚴,也肯定是裝出來的,誰能指使得了他啊!嫂子,要我說,你就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就行了,該吃就吃,該睡就睡,一切都有我哥頂著呢!”
連雅頌氣得抱回來了自己的小狗,然後又推開他的身子,卻發現門外早已不見了連紀偉的身影。
她不由說道:“奇怪,他就這麽走了?挨了打,居然沒在我這裏討一點便宜再走?我怎麽覺得這麽不對勁兒呢?”
程天致哼聲道:“放心吧,我帶了人過來的,你把我拉進來也不要緊,接下來他去幹什麽,我的人都會跟著的!而且會把警察引過去的!倒是你,到底走不走啊!搬家公司的車都等在樓下了,該讓我幫你搬下去了吧?”
連雅頌隨之回了他一個白眼,道:“勞駕你了!把客廳裏那兩個大旅行箱搬下去就行了,我坐電梯下去!”
程天致大概是屬於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的那號人——簡單來說,跟繡花枕頭是差不多的存在。
他抬了兩個箱子上樓下樓了一趟,等坐進早就叫好的出租車上時,整個人都呈現了虛脫無力的狀態。
連雅頌鄙視道:“你平時都不健身的嗎?你看你哥身上,肌肉多漂亮,走路都帶著強勁的力道!倒是你,看著整個就一個小白臉!你這副樣子,蘇潤怎麽看?”
程天致上身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拉著聲音說道:“還能怎麽看?她現在根本不看我!別說我是小白臉了,我就是成了包黑炭那樣的大黑臉,她都不帶吊我一下的!嫂子,我覺得這次我真要栽了!”
連雅頌頓時不假思索的啐了他一口:“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