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要大王

第五十七章 小心斷袖

從福臨山回京之後孟華曾給潮笙一本厚厚的書,裏麵寫著金都各大世家,以及朝廷官員。能和十王爺扯上關係的,自然都是身份不凡的,那些官宦世族中,似乎有一家姓聶。大約在朝中占的是文臣的位子,她因著沒興趣,也沒多詳細去了解。

輾轉一夜,天亮時才迷蒙睡了會兒,潮笙被敲門聲喚醒,阮少謙和王力生已經穿得妥當在外頭等著她了。

阮少謙精神爍爍,興奮地瞧著潮笙:“我說了當時讓你送吧,你們非要他來送!”他非常不屑地睨了力生一眼。

力生瞪回去:“我送怎麽了!這一路我哪裏虧待了你!”

“要不是潮笙趕來,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賣到哪一家做男奴!”

“要不是你蠢,我們怎麽會迷路!”

兩個人吵起嘴來。潮笙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很有威嚴,他們瞬間噤聲,把吵架的話都吞進了腹中。

潮笙道,“去吃飯吧,吃完飯上路。”

“今兒就上路啊?”阮少謙語氣中流露出失望。

“怎麽,你在籠子裏沒待夠?”力生沒好氣地問。

“你才沒待夠,你全家都沒待夠。”

眼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潮笙皺眉道,“你們這一路不會都是吵過來的吧?”

二人各自哼了聲,把臉撇向一邊。

“你們耽擱了那些時間,在今後的日子要補上。今天立刻出關進陳國,盡量一個月內返回金都。”

“那太匆忙了吧?”當時跟著潮笙那日夜趕路的滋味,阮少謙到現在想起來都還有點兒不好受。

“我們出來不是遊山玩水,既然有要事在身,還是抓緊時間的好。”

阮少謙一臉吞了蒼蠅的模樣,力生在旁邊嗤笑一聲:“知道我的好了吧,和潮笙比起來,我簡直忒麵慈心善了。”

潮笙掃了力生一眼,“阮公子的話太多,你要捂住耳朵才能不被其左右。”

“我怎麽就話很多了?我幾時話很多?你給我說清楚。”阮少謙被潮笙當話嘮一事非常介懷。

潮笙理都不理他,麵向力生問道:“金都哪個府上姓聶?”

力生被她的問題問得一愣,“聶?有很多啊。”

“最有名望的說與我聽聽。”

力生雖然疑惑,還是一一道來。除了大司馬聶家,還有禮部尚書聶家,巨賈聶家……

“這些聶家有什麽特別的嗎?”

“沒什麽特別的啊。怎麽?”

“沒什麽,就隨口問問。”大司馬聶家?為什麽覺得有點兒耳熟呢?是不是司辰曾經與她提過?

飯罷,潮笙給他們分了銀子就上路了。力生抱著銀子相當感動,直覺得潮笙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看著冷冷的,心真熱啊。知道他們的銀子都被擄劫一空,也顧著男人身上不能沒錢的麵子。

哎,這等好姑娘娶回家當媳婦實在是很實惠。所以再瞧著潮笙時眼神多了幾分暖意。

趁著阮少謙不注意時,力生湊過來問:“主子此番叫你來,還有吩咐別的什麽事嗎?”

“什麽事?”她疑惑望著他,“他應該要吩咐別事麽?”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啊。”

“沒有。就連阮少謙返回陳國所為何事也不曾和我提過。”

力生眼神閃了閃,才低聲道:“主子不是得到一本樂譜,一個鈴和一片鐺?這三樣東西串成密鑰可以打開方虛子封存的一個寶箱。我從阮少謙那裏旁聽側敲,箱子裏麵應該有長生不老藥,風水輪以及火藥秘方等好東西。”

潮笙不以為意:“長生不老藥?真有那東西,方虛子為何會死。”

“他是被人暗殺,屬於外力死亡。長生不老藥我雖然也不信,但延年益壽的功效肯定有。你知道方虛子逝前幾歲麽?”

潮笙搖搖頭。

力生比了個七,“古稀之年,能活到七十歲,在哪一國都是罕見的。再說,他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你能不相信他的長生不老藥有效果嗎?”

真的有那麽神奇的東西嗎?不過,阮少謙說他能替人換一張臉,令受過傷的臉看起來光潔得和新的一般,那麽做為他的師父,方虛子更神奇些未必不可信。

潮笙偏頭道:“既然方虛子如此神奇,覬覦他遺物的人一定很多,為何如此風平浪靜地?”

力生笑道:“你當我們主子是什麽人?他要的東西,就是搶到了手還要對外放風聲說東西被別人搶去了,於是那個無妄被栽髒的人倒了黴,時時被人追殺討要。回陳國的路我們走得順風順水,也是托了主子的福。”他湊過來,低聲道,“江湖傳言,方虛子的寶箱月前就被梁國王爺赫連勳拿去了。”

司辰做事確實一慣如此,也很懂得如何利用流言蜚語。“那就是說,沒有人再盯著阮少謙了?”

“也未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笨蛋。總會遇到些打回馬槍的。”

潮笙好奇地道:“為什麽殺死方虛子的人沒有趁機把寶箱拿走?”

“那東西拿不走。而且方虛子死得蹊蹺,誰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死的呢?少宇已經死了,現在知道地點的隻有阮少謙了。所以我們得好好看管他,不然方虛子留下來的東西就永不見天日了,暴殄天物啊。”

說話間阮少謙湊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麽?”

力生隨意指了指外頭一個姑娘:“在說那姑娘挺美的。”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潮笙被噎了噎,連忙扭頭道:“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他們的動靜吸引了被他們指指點點的那個姑娘,隻見她三兩步蹦過來。

阮少謙臉皮紅了紅,低聲和力生道:“她是過來找我的麽?”

力生低咳一聲,朝潮笙瞥了眼:“大約,大約不是吧。”

那姑娘望著潮笙,眼波嬌媚:“公子,沒想到我們如此有緣。自那日一別已有兩月,奴家本已不報什麽希望,未料到,未料到今日我們又相見!可見我們是有緣的!你還要如此躲著奴家嗎?”

潮笙的臉抽了抽,忽然一把摟過力生。

力生正在偷笑的功夫,被她那麽一摟整個人都僵直了。潮笙摟著力生對燕紫鳶道:“姑娘,承蒙你厚愛。然,我已有了心愛的人,就是他。”

力生本就僵硬的身體僵得更厲害了,阮少謙一副吞了生雞蛋的神情,燕紫鳶麵上青青紫紫綠綠,終於眼裏蘊出一泡眼淚:“公子你實在太叫我傷心了。縱然不喜歡奴,也不能隨意揪個男子來充數。奴近來眼力真是越來越不好了,看上的人一個比一個爛!”

她抽抽噎噎地離去了。周圍圍了好些看熱鬧的,力生忽然反把潮笙一摟,對旁邊吼道:“看什麽看,沒見過斷袖啊!”

還恨不得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斷袖啊!潮笙揪住他和阮少謙,直接出了客棧。

身後有碎碎的歎息傳進耳中:“人心不古啊!世風日下啊!如今竟然當眾搞斷袖了。”

“搞斷袖也就罷了,還三個人在一起!世風日下,世風日下!”看熱鬧的大叔搖著頭止不住感歎。

潮笙的臉綠了,步伐帶了幾分狼狽,上馬的速度也格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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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沉,堆積著厚厚的烏雲。冷風陣陣刮來,卷起地上的秋葉。那些無根的葉子被卷著狂奔一陣,跌入到湖麵,飄飄蕩蕩地隨水飄遠了。

一粒石頭跌入湖麵,眼見著要沉下去之際,竟又跳起來,往前蹦了幾步,才終於沉入湖中。

“主子,時間到了,該走了。”孟華的聲音打破了靜諡。

司辰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天色,接著將手中的石頭扔進湖裏。“時間還早,遲點兒也無妨。”

今晚長公主壽辰,幾位在外的王爺都是要回宮祝壽的,司辰與長公主平時沒什麽往來,交情也不親厚,故而她壽辰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禮是黎珺萍備的,一應事情也都是她在打點。

紛遝的腳步由遠而近,綿延到儀蘭亭外。黎珺萍穿了盛裝,帶著七八名侍女,排場十足。她笑著對司辰道:“爺,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啟程恐怕要落人口舌,說我們不重視大皇姐的誕辰了。”

司辰嗯了聲,懶洋洋地起來。

二人乘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去往皇宮。天氣漸涼了,馬車裏升著火盆,焚了茉莉香片,司辰閉目養神,忽然間馬車一蹌,馬匹的嘶鳴聲急促地響起。

車夫安撫著馬兒,司辰還未掀簾,孟華已在外麵道:“主子,馬車和從巷子裏出來的迎麵碰上,幸而無大礙。”

“是誰家的馬車?”司辰隨口問道。

“齊二質子。”

司辰沉默了片刻,“讓他先行。”

蘇晟前些時日被召回國,為了平衡三國輿論,自是要再派個質子來填補窟窿。齊國既然他子息薄弱,再派不出別人來,隻好把腿瘸病弱的二王爺給指了過來。

算來,應該齊二王爺到京不過兩三日吧。

外麵沉寂了會兒,孟華道:“齊二質子堅持讓我們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