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纏綿吻在一起,狼拓睜眼看她,隻見那桃花粉麵上一雙明眸充滿好奇和些微的迷茫看著他,不由得心中一動,伸出手來將她的雙眼闔上。
那一隻纖纖玉手將他一隻大手拉住在她眼前,將他的掌心拉在那裏,用卷翹的長睫毛在他掌心輕輕扇動,一股微癢的感覺順著掌心輕輕地滑到他心裏。
稍停,兩隻藕臂緊緊勾住他的脖子,溫軟的身子也向他身前輕輕貼了過來,靈活的舌尖帶著香甜蜜/意緊緊地將他的勾住,一下一下的搔弄,如同一個膚如凝脂白玉妝成的少女,在碧波潭中輕輕向身上撩水沐浴,意態天然,呼之欲出,引人欲狂。
他心頭一熱,腦海中幻化出無窮無盡的美景,靈活的舌頭追著她的,一起纏綿共舞,一雙有力的大手向著她胸前的柔軟探去。
她輕笑出聲,不肯就範,身子輕扭,將嘴唇移開,兩隻手仍然緊緊攬住他的脖子,臻首低垂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喘息,隔了一會兒方才抬起小臉,笑著問他:“如何?”
她麵色緋紅,挺秀的胸脯隨著喘氣一起一伏,精致秀麗的小臉上神采飛揚,明澈閃亮的眼神柔媚欲滴,帶著一絲驕傲的意態。
狼拓自烈焰焚身中回過神來,忍不住輕輕愕然,他常年流連花叢,見慣閨閣佳麗深好此道卻故作清高裝腔作勢的,也見慣青樓女子為勾引恩客故作嬌媚豪放的,卻從來沒見過蕭瑉這樣,似乎把這男女情事當做一樣技藝,不肯輸給他要來比試的。
她那一句如何帶著三分俏皮三分自信三分嫵媚和一分傲然,看得他心癢難禁,幾乎忍不住將她在攬在懷中,卻露出毫不在意的樣子,斜著鳳眸戲謔道:“你不怕被楚二知道嗎?”
這世上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到處留情,越風流越惹人豔羨,對女子卻要求十分嚴苛,三從四德,處處掣肘,出嫁的女子更要小心稍不留意就犯了七出之條,身敗名裂,被逐出家門。蕭瑉雖是皇族,並不因此就會被寬待幾分。
蕭瑉聽著狼拓說話,突然嗬嗬笑了起來,答道:“男人真是沒道理,男人可以隨便調戲女子,女子便要像被占了天大的便宜呼天搶體尋死覓活地表示清白,女子若存了一樣的心思或者隻是稍稍開朗點,便是大逆不道嗎?”
狼拓眼波流轉,一勾她的下巴,輕輕吹氣道:“這樣說來,你剛才是在調戲我。”
蕭瑉掙開他的大手,兩隻白皙柔軟的小手捧住他的俊臉,婉轉笑道:“那倒說不上,隻是老師教過我關於此種的知識,放在你身上體驗一下罷了。”
蕭瑉自幼蕭若理就沒有讓蕭夫人像一般母親那樣用女德女紅女言來荼毒她,每日像男孩子一般培養,兵書戰策經史子集拓寬了她的視野,身經巨變追隨逍遙王後,更是絕了男女情愛之念,心中所想是天下歸一,拯救結義,並沒有太將這些男女情事放在心上。
在她看來,狼拓對她已存玩弄之心,越是羞憤軟弱越讓狼拓得意,若她把這男女情事也當作行軍打仗一樣,和他站在平等地位一爭高下,則他反而會有所收斂,而且她也可以逐漸放鬆他的警惕,伺機逃跑。
盡管如此,她捧住狼拓的雙手還是忍不住輕輕顫抖。
狼拓感到她不自覺的顫抖,心中一動,隻把她小手輕輕握在大手之中,笑道:“你找我體驗,以後可是再看不上其他人了。”
蕭瑉秀眉一挑,正要笑他太過自負,聽見十八挑開車簾說道:“主人前麵出了情況,封城了。”
十八遠遠看見開陽縣關口外站著一長隊成國士兵,對來往行人檢查得極為仔細,旁邊貼著告示,趕快向主人稟報,想不到主人正握著被俘公主的手,兩個人不知道在幹些什麽,臉上一紅,低著頭等主人的吩咐。
狼拓略一思索,說道:“讓風二一組先去打聽情況,我們在這裏先等等。”
蕭瑉原來的路線是從成國經封裏郡向西走到楚國境內,而他們現在的路線是從封裏郡向北走,經過前麵的小縣城開陽,就要到達成國和武國邊界相臨的封外郡,成王就是從那裏抽掉了一萬兵馬趕赴封裏郡,準備圍攻送親的龍家軍。
十八將馬車停在路邊大樹旁,假裝下車歇腳,同時向遠遠墜在後麵扮作農戶的風二一組做了幾個手勢,風二幾人已經心領神會好像看熱鬧一樣快步跑著去前方查探消息。
蕭瑉挑開車簾,向外麵張望了一下,看不出什麽端倪,向狼拓問道:“我們到底要去哪裏?”
狼拓略一沉吟,說道:“我們先向北走。”
蕭瑉略一思索,成國北方有三個頗有實力的諸侯國,康國在正北,穆國在東北,昭國在西北,不知道他最終的目的地要去哪裏。
她暗自盤算,現在成國境內,狼拓身受重傷,一行人要小心行事,她還有逃跑的機會,要真到了狼拓的地界,隻怕想要逃跑更加不易。
不知道前麵開陽縣城發生了什麽事,如果遇到混亂,也許有她逃跑的機會也說不定。
十八一挑車簾,年輕的臉上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說:“風二問明白了,封外郡被武國占領了,郡裏的成國人都逃到開陽縣了,現在縣城裏人滿為患。”
蕭瑉疑惑道:“若真是武國攻占了封外郡,成國人何必逃到小小的開陽縣,這裏不是一樣危險。”
開陽縣城夾在封裏郡和封外郡之間,勢力單薄沒有什麽憑護,費力逃到這裏來也沒有什麽,武國既然攻占了封外郡,說不定順路派出一支人馬就占領了開陽。
十八聽到蕭瑉問話,正要不耐煩地駁斥他,突然看見狼拓要坐起來說話,蕭瑉站起來輕輕將他攙扶起,調整好坐姿,小聲埋怨道:“你說什麽話,躺著不就好了,坐起來還能聲音大些。”
狼拓不以為然地笑笑,說道:“成國人也不是想逃到開陽,不過是向往封裏郡去,那裏雖然駐紮軍隊的人數少,但是毗鄰後唐皇朝,卻是近年來最安寧的地方,隻是他們不知道封裏郡現在也是在混戰之中。”
狼拓一句話說出現在局勢,除了後唐皇朝安守在燕都及其附近的幾座城池,其餘各國之間都是局勢緊張,老百姓也是人心惶惶。
提到後唐,蕭瑉輕低下頭,燕前塵現在也許收到了她派人求援的消息,隻是現在情形又有變化,不知道燕前塵何時才能知曉。
狼拓看她低頭不語,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多話,向著十八吩咐道:“進城。”
既然封外郡被武國所奪,則局勢又有變化,他要盡快趕回國內應對,隻是封外郡被武國占領,那一片地區想必是硝煙彌漫,局勢複雜,便是繞路也沒有那麽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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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按各自假扮身份依次進入開陽縣城,果然到處是流民充塞,好在有錢行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即使如此人滿為患,三人仍是在開陽縣城最大的客棧兩間較好的上房安頓下來。而旋風十八騎其餘人則各自散在城中,分頭行動。
晚飯時分,十八進來稟報,狼拓便詢問封外郡是如何被攻陷的,蕭瑉經封裏郡一戰,對各地戰勢也十分好奇,便聽得非常仔細。
十八清清喉嚨說道:“按理說成王調封外郡一萬守軍去往封裏郡是十分隱秘的事情,卻不知道怎麽被武國邊城的守將知曉了,趁機攻城。成武兩國向來交惡,封外郡的城防守備森嚴,城防建設遠勝封裏郡,即使走了這一萬兵馬也難以輕易攻下。”
兩人輕輕點頭,算起來,封外郡守將調防也不過兩三天時間,這武國守將的消息不但靈通,攻城也很有手段才是。
十八繼續說道:“風二他們在城裏打聽,從封外郡逃出來的人說,前天夜裏睡到半夜就聽見外麵喊殺震天,武國軍隊突然就進了城,好像長翅膀飛進來一樣。”
蕭瑉和狼拓微一對視,都不由自主地點頭,想來武國對封外郡虎視眈眈,一直派遣了內應在郡內,趁著這次好機會裏應外合才是。
不過一般平民很難接近城防,那個內應不知道什麽身份,怎麽把武國軍隊放進去倒是匪夷所思。
蕭瑉凝神細想,腦海裏瞬間劃過很多可能,狼拓看著她笑說:“何必苦想,我們沒看到那裏形勢,自然想不出攻城的詳細方法,若是放在眼前,說不準比那武國守將攻得還要快。”
蕭瑉不理他,抬頭問十八道:“可還有別的線索。”
十八看她一點沒有見外之意,清秀小臉上難掩興奮,明眸閃閃發光,心中一動,卻粗聲粗氣道:“女流之輩管什麽行軍打仗。”
蕭瑉眼看十八雖然憨厚老實,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不敬,更說出這種讓她極不入耳的話,當下秀眉一挑,已經決定好好教育他,讓他再不敢輕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