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身形快如驚鴻,安雲生又是一愣,他的這個表妹什麽時候練成了這麽一身好本領了?
可現在不是疑慮的時候,他得先跟過去,不能讓她出一點事。
牧九歌心裏係著她的秘密,更是害怕牧無雙會被南宮翔打傷。
一眨眼間倆人便一前一後飛出了郡王府,安雲生緊跟在她身後,直往北城郊外的一片空地跑去。
南宮翔一臉邪魅,凝眸盯著跟著他追了出來的牧無雙,勾著唇,似帶著笑,“無雙兄,我們也好久沒有來切磋一下武藝了,就此比比怎麽。”
酒量不好卻又喝了不少的牧無雙被這寒冷的夜風一吹已是清醒了不少,拿劍的手雖依舊不太有力,但卻還是穩住了,也聽明白南宮翔的話了。
“切磋?笑話,以前我們在一起又不是沒打過。”清醒後的牧無雙顯然不願與他再打,拒絕著。
可南宮翔卻不依,手腕一挑,長劍握在手,朝著拒絕他的牧無雙就刺了過去。
牧無雙雖百般不願應戰,可南宮翔來勢洶洶,下手更是用了全力,沒有留一絲想要退讓之意。這下激的牧無雙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立馬又升了起來。
“南宮翔,你還真舍得下本!”一聲怒喝,牧無雙不敢分心,揮劍迎上。
幽冷的月色下,隻見幾十道薄如蟬翼的劍影織成一道細密的網,朝著兩人身上各自砍去。
南宮翔神色幽冷,牧無雙更是不敢大意,那俊雅的臉龐上更是帶著一絲凝靜。
屏息間,倆人又是出了數十招,隻見空氣中都是細密透白的劍影,一個悶響突的傳出,“撲”的一聲,一道白影突的從一旁斜斜的衝了出去,略帶狼狽的倒落在還滿是積雪的雪地裏。
牧無雙隻覺得心中氣血沸騰,喉嚨裏腥甜的血腥味直往上湧,然,南宮翔手中的長劍卻依然朝他左胸刺去,沒收。
倒在雪地裏的牧無雙緊抿著唇,來不及調息,隻得緊握著長中的長劍橫身擋去。但他突聽得空氣中有破空聲傳來,眼一眯,手腕突 一沉,手中的劍略偏了幾分。
南宮翔顯然也聽到了破空聲傳來,再看牧無雙手的動作,立馬反應過來,想要收回手中的劍,可來不及了,那一劍還是依舊刺到了牧無雙的左胸,隻是稍往上去了幾分。
“你為什麽要這樣?”南宮翔惱怒不已,壓低聲音怒吼,“你明明躲得過的!”
牧無雙冷凝的盯著他,神色中卻是透著冰冷的笑意,口一張,一口鮮血立馬噴了出來,南宮翔一躲,牧無雙立馬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是的,他是躲得過,可他不想躲,你拿我怎麽辦!他緩緩的閉上眼,唇角劃過一絲淺笑,透著挑釁!
該死的!上當了!
南宮翔暗惱,他怎麽就沒想到呢!
“南宮翔!你對無雙哥哥做了什麽?”牧九歌見到倒在地上的牧無雙,飛奔而來叱聲追問。
南宮翔知道自己說什麽都遲了,而且劍沒中要害,頓時手回手一收,將刺在牧無雙身上的長劍取了回來。定定的望著牧九歌,神色幽冷。
牧九歌早已見到倒在地上的牧無雙,又見南宮翔收回長劍,一口鮮血從傷口處猛的噴了出來,又怒又恨的她連忙伸手止住牧無雙身上各大穴位後才緩緩的將他扶起,一臉怒色,瞪著南宮翔,厲聲冷喝,“你到底想要怎樣?”
這不是她第一次動怒,但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動怒,這讓南宮翔的心,狠狠的抽搐了幾下,腳下一軟,往後退了兩步,尋著蹤跡追過來的起霜見到南宮翔往後退去,立馬上前扶住,緊張的盯著牧九歌,卻不敢開口。
夜風起,透著刺骨的寒,南宮翔不回話,牧九歌的心如同被火在烤一般,揪疼著,但她身前人緊抿著薄唇,一動也不動的以同樣的姿式盯著她,似在問,“你又為何要這麽動怒,隻因為他是你哥嗎?那麽我呢?我又算什麽?”
氣氛突的異常沉甸起來,牧九歌擔心牧無雙的傷,卻又怒南宮翔不回她的話,騰的抱著牧無雙起身,冷冷的道,“翔王殿下如若沒事,還準草民先行。”說完,她眼又繼而落到已昏睡過去了的牧無雙身上。
俊雅的臉龐蒼白的嚇人,唇角的血一絲一絲的溢出,早已將那光潔如玉的下顎染成血色,刺眼的很。
追過來的安雲生見到這一幕,立馬從牧九歌手裏要去接牧無雙,卻被牧九歌攔住,搖頭,“雲生,我們走。”
說完頭也不抬,抱著牧無雙自先離開。
“怎麽會這樣?”起霜疑惑不已的望著身受重傷還被刺了一劍的牧無雙,喃喃自語,不敢相信。
南宮翔見她不看他,就那麽離去,心又狠狠的疼了一下,她,無情起來果然不比他差!可以說還更甚!
可是,這不是他希望的嗎?
想到這,他神色更加幽冷,抬頭望向走遠的牧九歌,冷聲道,“隻是與無雙兄切磋武技失了手而已,還煩牧四小姐帶回去好生休養了!”
牧九歌聽著腳一頓,這惡魔,居然還有臉這麽說,真是氣死她了,真恨不得上去撕爛了他那張惡毒的嘴,可她現在不能,無雙受了內傷,且還被刺了一劍,雖然不在心髒,但也很是危險,她得先找到花不語給牧無雙療傷,思此,腳下步子更快,理都懶得理南宮翔,快速離去。
夜,越來越沉,露出來的月亮也不知在何時悄悄的掩去,牧九歌一行人離開後,在不遠處的暗處,一道人影也是快速的閃過。直往皇宮方向奔去。
南宮翔則是靜靜的立在雪地裏,神色沉冷,似在想些什麽。
站在他身後側的起霜不敢多嘴,但他目光卻快速的瞟了眼那暗處離去的人影上,皺起了眉!
“走吧。”突南宮翔開口,話音還未落下,人已消失在了北郊空地。
起霜目瞪口呆,立馬去追。
次日,早朝前,南宮翔便先請見了南華皇,提起鳳來襲幾位應該要先受封之事,南華皇隨後便問,可有安排。
南宮翔沉思了會,神色幽冷的道,“鳳來襲將是自家人,兒臣就不請了,至於墨玉冷,他是忠於皇權的,也不便多說,而牧無雙早年便已成名,行走江湖,今年孝王留京與父皇共守年歲,兒臣建議,封他個七品的巡按禦史,代父皇安撫北境臣民!”
“北境!”南華皇一驚,斂眉深思,“這北境為善兒的封地,讓他一個新人代朕去巡視,可是不妥?”南華皇說著,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凝望著南宮翔,他的這個兒子又想做什麽了?
“有何不妥?兒臣剛說的很清楚了,大哥不能回封地與他的府兵過年,封地上的各位大臣自然也無法覲得大哥,按例送禮去大哥府裏,自然是得有人替大哥去答謝他們,父皇派新進的榜眼前去,一來是安撫,二來是摸摸父皇的眾臣子們的心,三來也可視察邊部軍製,來年好做計劃。”
南宮翔沉冷的說著,眼裏更是幽光閃閃。
南華皇聽著沉思了片刻,點頭允了!
於是早朝過後,三位新貴便都領了皇恩。
鳳來襲掛了個大理評判的文職以及外派為江府判官之職,即日起程,趕往江州入職。
墨玉冷則是被調去了兵部曆練,擇日起程往北疆入職。
而在郡王府上的牧無雙則是依了南宮翔所說,被派去北疆替天子巡視,唯一的一個品價低卻權限大的文官!
早朝過後的南宮翔又是與南華皇下了好一陣子棋,最後以南宮翔連輸幾盤憤憤離宮而告終!
太極殿內,南華皇臥在軟榻上,飲著暖茶,神色間卻是嚴肅不已。
他抬了抬眸,突的道,“你說今個翔兒這提議可是公報私仇嗎?”
一旁候著的鬆公公一愣,微微地抿了抿嘴,卻不敢直視南華皇,垂著眉恭敬的道,“皇上為何要這麽說呢?”
“昨晚北郊的事,你這個老東西莫不記得了?”南華皇抬手,將手中的茶杯猛的放到茶幾上,瞪了眼反問他話的鬆公公。
鬆公公眉一緊,卻是突的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嗯?朕心煩著你居然還有膽子笑?”
“皇上,老奴是在笑翔王。”鬆公公聽著南華皇厲喝,立馬抿嘴忍住,平穩了後才繼而道,“翔王今天的提議雖是有公報私仇之嫌,但他所說卻著實是為皇上您想著的。”
南華皇聽鬆公公這麽一說,又是緊凝神,點頭,“他說的不無道理!就先這樣吧!”
從皇宮出去後的南宮翔直接回了府,神色間卻是一派輕鬆。
但剛一進府門,便見到高叔一臉擔憂的站在他的房門外候著他。
“怎麽了?”
“牧四小姐來了。”高叔見到南宮翔立馬上前稟告,“昨晚之事,爺為何不與牧四小姐說實情呢?”
南宮翔卻像沒聽到一般,隻是腳步微微停了停,依舊往前走去,腳下生風一般,從容不泊,淡定的很,“她今天來不是為了昨晚的事,說了也沒用。”
南宮翔抬手,打斷高叔想要再說的話,深吸了口氣,繼而道,“你先下去,好生守著這,不許任何人過來。”
高叔壓低著聲音應道,“放心,牧四小姐過來也是飛進來的,連起霜都沒驚動。”
南宮翔聽著輕輕一歎,看來這次可不是這麽好糊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