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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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徐晨(3)【求各種支持】

隻見院門口不知何時竟然站著一名道人,身材高瘦,頭挽發髻,插著桃木簪,棱角分明的一張臉上眼光湛然,最為引人注意的是道人的鼻子,高削筆直,十分俊朗。

道人年紀在三十許歲,身穿一件灰色的道袍,手拿一把拂塵,後背則斜插著一把長劍,靜靜地站在院門口,淵渟嶽峙,一派大家風範。

眾人一陣迷茫,都不知道人是誰,不過,包括崔弘度在內也都被道人那份卓然挺拔之姿所吸引,一時間喧囂盡失,院子滿是寂然。

道人的眼中似乎容不下別人,隻看著劉寄北,倆人眼光對峙良久,這才十分默契的相互離開,隻聽道人說道:“這裏可是陳頊的住所嗎?貧道乃是茅山宗王遠知,前來拜會安成王。”

道人本來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人人聽得都猶如暮鼓晨鍾,蕩徹心扉。

眾人一聽道人自報姓名是王遠知,大多為之一怔,很多人都聽說過這位道門中宗師級的人物。

放眼當今天下道門之中,最為超脫的人物當屬天下第一高手張天師,其次名聲較為響亮的便是“龍鳳法主”。其中的“龍騰法主”便是王遠知,而另一位“伏鳳法主”卻是青城道門的掌教焦子順。

王遠知,又名王遠智,字廣德,祖籍臨沂,後遷至揚州,遂為揚州人。王遠知少年時極其聰明,先是師從宗道先生臧矜,盡其所學之後,轉而拜在了華陽先生陶弘景的門下,由於王遠知先後身受兩大宗師的悉心栽培,年及弱冠便已名動天下,不僅道法湛然,而且一身武功也十分了得。在陶弘景歸天以後,王遠知又潛心修習華陽劍派的武學典籍,接連十餘載,終於武功大成,並依著陶弘景的遺訓,成為了華陽劍派的掌教。

在王遠知悉心研習華陽劍派的典藏武學期間,一直是他的師兄蘇玄朗代為掌教,等到了他藝成圓滿的時候,倆人變為了掌教之事發生了爭執,其中由於多種原因,最終還是由王遠知執掌了華陽劍派,蘇玄朗一怒之下,便離開了茅山。

陳武帝陳覇先建立陳朝後,聽說王遠知修道有方,遠近聞名,特於在位期間召見王遠知到重陽殿,特加禮敬,問道之後,獲益匪淺,親自敕號王遠知為“龍騰法主”,隨後又送王遠知回到了茅山。

據傳王遠知回到茅山,一直在華陽洞修行,再也沒有下山一步,此時卻出現在長安的北煥裏,著實令人不解。

劉寄北並不知道王遠知是何許人也,也不知怎的,隻覺著眼前這位道人與自己好像有某種關聯,具體是什麽,卻很模糊。

崔弘度為人雖是冷酷,但絕不是魯莽之輩,他早就聽說過王遠知這個人,並且也知道此人多有神奇之處,與同樣被孝閔帝封為“伏鳳法主”的焦子順並駕齊驅,號稱道門中的一時瑜亮,此時聞聽這位傳奇道人問起了陳頊,不自覺的答道:“這裏便是安成王的住所,不知法主找他何事?”

王遠知淡然一笑,如浮雲一般飄到了院中,輕輕揮了一揮手裏的拂塵,四下看了看說道:“貧道受人所托,想要帶個話給他。”

接著,他態度可鞠的朝著崔弘度問道:“請恕方外之人囉嗦,這位將軍怎樣稱呼?”

崔弘度心道:到底是道門中了不起的人物,與人說話毫不造作,謙遜異常,直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可比那大塚宰府裏遊手好閑的邋遢道人強多了。

崔弘度盡可能地收斂起冷峻的臉色,語氣也盡量的放得平和,說道:“在下崔弘度,從昨夜開始負責看護此處院落。”

他停頓了一下,有些難於啟齒的說道:“實不相瞞,由於出了點意外,法主此次恐怕是白來了。”

王遠知神色不變,緩緩說道:“貧道在途中已然聽到點傳聞,知道安成王遭遇了刺客,卻不知道他的生死,為了進一步證實,故而還是來了。”

崔弘度喟然長歎道:“既然法主已然聽說了此事,在下也就不再隱晦。昨天夜裏,闖進來一群刺客,將安成王和兩名服侍他的仆從一起刺死。在下當時正在附近巡邏,聽到線報之後,便來緝拿刺客,幸不辱命,使得一名刺客也沒有漏網。不過,可惜的是這群刺客顯然已在行刺之前抱有必死之心,落網後竟然都紛紛咬碎藏在口中的入血封喉的毒藥,片刻之間所剩無幾,隻有其中的兩個頭目並沒有立刻喪命,在下用了些非常手段逼得他倆說出了實話。”

王遠知眉頭一皺,歎道:“如此看來,此次行刺實是做了周密的部署。崔將軍可否透露一些消息,到底是何人所為?”

崔弘度有些憤然道:“此事是我朝叛將宇文神舉指使,其目的便是想嫁禍於朝廷,以至於引起陳、周兩國的爭端,從而讓他享受漁翁之利。”

劉寄北聽到這裏,看到崔弘度滿麵的憤慨,倒是覺得他不似在造作,禁不住心裏也產生了疑惑,暗道:宇文神舉等人已在鳳棲原駐紮了多日,對於朝廷裏的事情怎會一點風聲都捕捉不到,備不住一時激憤之下,便做出了此事。

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情,既然宇文神舉給達奚震寫了信,達奚震自也會給其回信,難道在回信中就沒提起過他劉寄北?若然提起,怎會沒有人前來找他?真是奇怪。

王遠知聽到崔弘度的話之後,隻是“哦”了一聲,並沒有太多表示。他揮了揮手中的拂塵,看了幾眼陳頊的住所,說道:“人既已逝,貧道也就不再耽擱諸位的時間,後會有期。”

說完,他微笑著和眾人點了點頭,然後瀟灑的一轉身,飄然而去。

劉寄北見到王遠知一走,也想悄然溜走,卻被崔弘度攔住,隻聽崔弘度說道:“這位劉壯士要往哪裏去?”

劉寄北心裏唏噓,感歎世事的不公平,指了指王遠知消失的門口,歎道:“那道人都走了,我又何必留在這裏?”

崔弘度冷冷一笑,背負雙手說道:“他是一個方外之人,當然可以來去自由,可是你卻不同,再沒弄清你的真實身份之前,斷然不可以隨便離開。”

劉寄北心中生氣,正想駁斥他,卻聽院門處又響起了腳步聲,抬頭去看時,隻見一個人帶著一隊隨從快步奔了過來,並且對著他喊道:“劉兄果然是在這裏,要我找的好辛苦。”

劉寄北一見來人,禁不住一怔,疑惑之際問道:“達奚將軍怎來了?”

來人正是達奚震,他並不答言,卻對著崔弘度冷冷說道:“這位劉兄是我府中的客人,惹出什麽禍事來自有我來承擔。”

崔弘度毫不示弱的答道:“大塚宰有令,凡是私闖陳頊住所者一並擒拿,雖然這位劉壯士是達奚將軍的座上客,但他也應該遵守規定,請達奚將軍不要讓在下為難。”

達奚震一怔,進而麵沉似水的說道:“他本就與此事無關,崔都督又何必難為於他?”

崔弘度冷冷一笑,回應道:“並非是我故意刁難,達奚將軍也不是不知道大塚宰的脾氣,如果有人無視他的命令,一定會受到懲處,崔弘度身份卑微,豈敢跨越雷池啊!”

他一將宇文護拿了出來說事,達奚震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把要說的話強自咽了回去,歎了口氣,說道:“崔都督究竟怎樣才可放了他,不妨直說,隻要我達奚震能辦得到,絕不會推脫。”

崔弘度搖了搖頭,也歎了口氣,語氣冰冷的說道:“請恕在下無能為力,隻好委屈一下這位劉壯士,跟在下走一趟,如果查實他真不是刺客一夥,在下定會還他一個公道。”

達奚震心道:隨你走一趟焉能還有命在?誰不知道你崔弘度手段殘忍,就連死人都能撬開嘴巴說話。

想到這裏,他又瞧了瞧身後的劉寄北,忖道:眼下崔弘度已是把話說死,絲毫沒有放過劉寄北的意思,如果我強行將劉寄北帶走,必會與崔弘度動起幹戈。姓崔的倒是無足輕重,然而宇文護確實不好惹,要是因此而得罪了宇文護,可謂是得不償失,畢竟眼下沒有真正的與宇文護翻臉。不過,如果眼睜睜的看著劉寄北就這麽被帶走,我心裏又實不甘休,這該如何是好呢?

達奚震左右為難,一時間不知道怎樣辦才好。

劉寄北看得出來達奚震躊躇不決,心道:何必讓他為難,大不了我衝殺出去,然後遠走高飛,反正我已有離開長安的打算。

他想到這裏,朝著達奚震一笑,說道:“我看就算了吧,達奚將軍的好意我已心領,既然崔都督不肯放過我,那便由他來抓,隻不過••••••”

他說到這裏,伸手由背後抽出“王霸”寶刀,臉上流露出無奈的神情,接著歎道:“隻不過得先問一問我手中的寶刀。”

崔弘度帶著的那些官差,一見劉寄北抽出了刀,立時各自拿出兵刃,口中更是紛紛吆喝著,讓劉寄北放下家夥,束手待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