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巨人來臨
時值深秋，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太陽才有氣無力地從山下鑽出來，投射出自己的第一縷光芒，成就名為“朝陽”的美妙光線。
仿佛小憩了一個晚上的神靈，希娜區伸了伸懶腰，眯著眼眺望遠方。
對於百萬平民來說，今日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後世史學家將這一天譽為“反攻巨人的號角”被吹響的日中I，然而，對此此時此刻身處希娜區，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過了數個月，身心麻木的廣大平民來說，今天尤為重要，因為他們再一次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香味來自“很久以前”政府設置的放粥棚——這個東西現在基本上已經廢掉了，因為從一個月之前就開始實行食物配給製，本就少得可憐的糧食經過那些人的層層“伸手”之後真的就隻能保證一個人“餓不死”了……
“好香！”“哇，好香啊！！”“哪裏來的香味？！！”
咕嚕咕嚕~~~
無數在街道兩側搭了帳篷甚至就睡在大馬路上的人聳動著鼻翼，被褲帶勒緊的肚子雷鳴一般咕咕叫起來，嘴角止不住地往外流口水。
“在那邊！！”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所有人都瘋了一般朝那廢棄已久的粥棚跑去。
好在達裏斯等人早有預料，頓時“當當當”的刺耳的鳴鑼聲響起，同時也有數百名披甲執銳的士兵將施粥棚圍得水泄不通，防止來自被饑餓煎熬得失去了理智的人們的衝擊。
所幸，由於事先準備得比較細致，沒有發生一起踩踏和哄搶事件——當然，那些被食物燒紅了眼的家夥都被士兵無情地殺掉了。
“大家不要擠！！”施粥棚旁邊一棟房屋屋頂，有大嗓門的人用鐵皮大喇叭在高喊。
“陛下已經找到了充足的糧食，從今天開始，大家都不用挨餓了！！”此言一出，四周頓時響起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這歡呼聲充斥了整個希娜區，化作一波強大的音浪朝四周擴散。這個世界的平民，都比較淳樸，對於國家的信任度遠不是張參等人所在的世界能夠相比的。
“大家一個一個來，不要擔心粥不夠！”
“大人兩碗，老人和小孩一碗，每個人都有！”
“喝完粥，我們還會派人過來發放糧食，每一戶都能領到兩天的量，每戶限領一次！一旦發現有人多領，未來一個星期的糧食份額都會被取消！”
…………
數個月前，大家還是有房有田的小農民的時候，最討厭這種聲音，因為每次這些人到來都意味著要交稅或者其他什麽，總之沒好事。
這一刻，這聲音卻不啻天籟！
尤其當那些領到了食物的人看著那濃稠的白色粥食，小心翼翼地綴了一口之後，更是激動地哇哇大叫，濃鬱的香味和極致的香甜感覺讓他們頓時滿臉淚水，渾濁的眼淚滾滾而下。
頓時，整座城市都被呼嚕呼嚕的吃粥聲充塞填滿。
達裏斯下了狠心，將將近三分之一的米磚一次性用完，每一碗粥都稠得插進一把叉子都不會倒下去，足夠讓這些挨餓已久的人再次嚐到“飽食”的幸福滋味！
尤其當他們領到一小塊米磚，被告知了這食物的特性之後，山呼海嘯的歡呼聲再一次滾滾而起：
“達裏斯陛下萬歲！”
達裏斯聽著這發自內心的激動呼喊，眼睛都眯起來，嘴巴都笑得合不攏，有種想要跳舞的衝動。
嗚哦哦哦哦~~~~
驟然，熟悉的號角聲再次響起，達裏斯的表情頓時僵住，雙眼猛地一瞪，夾雜了恐懼的怒火衝天而起。
“該死的巨人！！”
沒錯，那些以人類為食的巨人，那些接連攻破了瑪利亞之壁和羅斯之壁、殺死吞食了大半人類、逼迫殘餘百萬人類不得不龜縮在希娜區苟延殘喘絕望等待死亡的巨人又來了！！
歡呼聲戛然而止！！
下一刻，複國軍的軍團號角吹響，早已熟悉了巨人來訪的士兵們第一時間扔下了手中的食物，拿起就放在一旁的兵器武裝往身上一塞，快速而有序地朝集結點奔去。
他們的動作如此熟練，乍一看赫然是百戰精英、令人敬仰的存在。然而，若是仔細觀察他們的眼神，就會驚駭地發現他們眼中竟然沒有多少軍人應該有堅韌和鋒銳，反而更多的是麻木和空洞，仿佛身體被“調♂教”出了本能反應的傀儡！
行屍走肉！！
沒錯，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麽精銳的士兵，他們不過是些行屍走肉罷了。
巨人來攻，他們要做的不是防禦反擊，而是防守、防守、再防守。
希娜之壁外側的長釘已經被摧毀了，由青黑色玄武岩構成的渾然一體的高牆已然被持續不斷的攻擊打得傷痕累累，甚至出現了一條條比發絲略粗的裂紋，有了崩毀的預兆。
目前，人類一方用於防守的武器主要是榴彈炮（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居然有火槍大炮簡直不科學到了極點……），雖然是開花彈不過威力有限。
在被T病毒感染之前，榴彈炮對於傻愣愣的巨人來說，殺傷力很強，加上其他諸多準備和因素，一般的巨人根本不是對手。不過風水輪流轉，如今完成了進化的Ｔ巨人動作變得靈活了很多，三十米之外，炮彈根本打不中它們，何況這些東西的恢複力和防禦力也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炮彈除非正中頭部而且將它們的腦袋炸得稀巴爛，否則根本無法將其擊殺。
至於碰上了那些異化變異出骨甲的巨人，那就隻能嗬嗬了。
人類這邊另外一種比較強悍的兵器武裝便是立體機動了，亦即當初的調查兵團使用最為頻繁的武器，也是人類軍團普遍列裝的裝備，對付離散巨人的不二法門。具體如何相信不用贅述，總之如果沒有這樣一種武裝，人類在巨人麵前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守城戰除外。
隻可惜，如今的立體機動已經“過時”了，即使好幾人使用立體機動圍殺一頭普通巨人，也未必能夠獲勝……
巨人的進化是重要的原因，但是最重要還是巨人的弱點已經不再是後勁那一塊肉，而是整個頭部！除非將它爆頭，否則根本無法造成致命傷害。
很顯然，立體機動上配置的刀尚無法切開巨人那堅固得可怕和玄武岩有的一拚的骨骼！
綜上種種，麵對Ｔ巨人的進攻，人們能夠做的，也隻有不斷地打炮、打炮、再打炮……
長此以往，“士氣”這種東西幾乎從士兵身上消失，剩下的，隻有麻木。
不過這一次，情況似乎有所不同……
巨人的攻城號角聲響起時，張參等人尚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當軍隊這邊的集結號角吹響之時，戰鬥的明悟頓時從每個人心底湧出。
除了那名心髒有問題的老嫗和買菜大媽、抱著孩子的少婦之外，其他新人都被張參強製性要求必須抵達現場。男的還好，有幾個搞不清楚情況的女人想要使用“哭鬧”“耍賴皮”等女人天生具備的絕招，不過被黎祭一聲冷哼靈壓震懾之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跟了上來。
達裏斯等人沒有忘記張參這一批“論外之人”，才走出大門沒幾步，數量馬車就快速馳來，駕車之人說是奉了達裏斯的命令前來迎接眾人前往。
一行人坐上馬車。
路上，張參注意到城中的平民和昨天來時有了一絲不同。
相較於昨天的麻木，今日他們的臉上多了一絲生氣。
等待死亡帶來的麻木和空洞中，夾帶了對巨人的恐懼和一絲期冀、盼望。有了填滿肚子的食物之後，對於未來，他們心中不由生出一縷希望，盡管弱小如風中燭火一吹就滅，卻依然給了那些快速朝城牆挺進的士兵以一絲慰藉。
層層蔓延傳遞之下，這座原本充斥了死寂漠然氣息的城市，一朵希望之火，已悄悄燃起。
“看來，我做的還是不夠啊。”想起昨天尚未開動的數座小山，張參有些惱恨自己的懶惰。不管是煉製衣物還是兵器，都能為今日的戰爭甚至城裏的平民做出一份貢獻。
他暗下決心，此戰之後，一定在第一時間完成兵器或者衣物的煉製。
在那之後，他還要進一步解析這世界的規則，完成對這個世界火藥的解析以求進一步精煉，製造出更加強大的火藥。另外，他覺得也應該對這個世界所謂的“瓦斯”氣體以及類似的氣體物質進行解析，煉製出動力更強的物質，同時也需要對原本的刀刃及其他部件進行強化，製造出能夠應付當前變得更強的Ｔ巨人之武裝……
當然，這一切都要在此戰之後了。
對於這一戰，張參並不怎麽擔心。
希娜地區周圍巨人的強弱程度，這幾天他也有了一定了解，自認為除非它們在昨夜又異化出了什麽非常牛叉的新型Ｔ巨人，否則，在藍鳳凰三人以及自己和黎祭的幫助下，人類定然能夠將它們擊退。